第十章 鬼相天生（2 / 2）

像是有一整个人的重量压在那里。

偏偏被压着的大腿毫无知觉。

魏炳便知道这就是她的报复了，不禁在心底暗自冷笑，这会儿是深夜，你扮作楚楚可怜的女子，又有老头子在边上看着，我确是无从下手。可要是等到天亮了，你变回男子之身了，看我打不打得动你的狗头。

一抹幽香忽然从衣袖间弥漫开来，慢慢笼住了闭目冷笑的魏炳，后者似无所觉，只是藏在袖中的小指轻轻动了动。

一夜无话。

三更天的时候老人起身，提着茶壶，揉着老腰，撑起竹竿回去休息了。

更早的时候是那女子似乎已经睡着，甚至还有轻轻鼾声，睡姿也从诡异而顺从的匍匐式，改为了较为正常的侧卧。

五更天的时候，东方豁然明朗。

魏炳睁开眼睛，立刻被漫天紫气冲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发现自己有一只手向上摊着，就那么搁放在大腿上。

奇怪的姿势，魏炳摇摇头，收起右手，撇了一眼衣袍，翻过掌心。

魏炳从背后的背篓里翻出竹笼，取出了里面的竹剑，实际只有剑身而无剑柄剑刃。

倒是方便他单手握住。

竹剑的材质很特殊，摸上去像被温养过很久，又忽然被弃置在一旁，仿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古朴如黄玉，内里有较为朦胧的红色晕染开来，最中心是一条造型奇怪的血痕，其实颜色更近桃花。

若是剑身有灵，估计也得吐槽一句，你他娘的学过算命是吧。

白玉质洁，青玉玲珑，黄玉厚重，黑玉深邃。

血玉不详。

但是这不是玉，只是一把因为时间久了慢慢泛黄的竹剑，本来颜色青绿。

魏炳起身时还有些摇晃，等到真正迈步时，已经稳当如旧钟。

就是不知道谁有幸敲这第一响。来到二当家住处时，后者正在院子里晒书，墨香和墨臭，满院子都是文字在时光里不同程度的发酵。

酿酒的坯子，如果魏炳没有看错的话，应是一张人皮。

正儿八经的书也有，只可惜上面的墨，颜色更近于发黑变质的血迹。

如果再有些该有的，不该有的，那么这个院子就会变作一处屠宰场。

在用奇观同获悉了二当家部分由来之后，特别是今早的紫气格外充盈，里面蕴含的知识几乎将魏炳冲成脑瘫，其中就有这一由来的更多信息。

先天，鬼相，怨灵最初演化的一种灵体，是由许多怨灵混杂糅合，最后萌生出了一种倾向分裂的意识，从而聚集为灵体。

所谓怨灵，就是灵体在退化或是残损之后，杂糅了生前情绪或是别的邪异，诞生的一种灵。

灵体则是初步形成的一个整体，因为怨灵算是无形无质的，随时会被风吹散的一团柳絮，但灵体确是可以自然存在不短时间，甚至能在阳光下暴露。

而妖精怪兽一属中，妖和兽都是可以通过日积月累，或是灵气催发，或是道缘点拨，最终凝出可以外显的妖灵兽灵。

人为万物灵长，鬼相自然不是人，但是可以幻化人身，或是附在人身上，以躲避罡风烈阳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