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法师门（2 / 2）
“有劳了，索菲亚小姐”伊泽瑞尔接过档案袋，瞥了眼工作台上的接待员信息道，“咦，你是不是有东西掉地上了？”
“是吗？”索菲亚低头看见地上有一个钱袋子，拾起来正要询问时，却发现对方已然走远，便只好却之不恭了。
“威而不恩，无以服人”，初代探险家苏利·普吕多姆留下的家训中有这样一句话。自幼时起，伊泽瑞尔就常常听杰恩提及此训，早已养成了广布恩泽的习惯。他也相信，仅靠艾希的敕令只能使人因为害怕而保守秘密，想要确保万无一失还得辅以恩惠。
离开前台，伊泽瑞尔跟着赛丽亚来到了公会的魔法师评级室。推开门，他发现室内只有艾希一人，原本的测评师想必已经被她打发走了。
“测评师呢？”门外的赛丽亚探着头，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你走吧。”艾希侧过头瞥了一眼那小姑娘，不容置疑地说道。
赛丽亚顿时只觉脊背发凉，不敢再说什么，点了下脑袋后惶恐地离开了。
“方法不用我多说吧，大教授。”艾希行至伊泽瑞尔身前，伸手触碰他的胸膛，迅速检视了一番他的符文，“大致的等级我已知悉，所以别试图在我面前装弱。法阵我刚刚调试好了，你赶紧开始吧。”
“我哪敢啊？艾希姐姐。”伊泽瑞尔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道。语罢，他走到魔法强度测试法阵前，将手伸进了阵眼当中。
测试的方法很简单，一共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在一分钟内向法阵输送法力，法阵会根据接收到的法力给出一个基础评级。第二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朝法阵施放几种与基础评级结果等级相同的测试魔法。
在现代魔法理论体系中，学者们以施放消耗为依据将魔法划分成了一到十八级，一到六级称为初级；七到十二级称为中级；十三到十八级称为高级。在此之上，就是魔法的终极形式——圣级魔法。若以一级魔法所消耗的魔力值为基准，那么魔法的等级每提升一级，魔力消耗就会提升百分之五十。由于这一理论是由理论魔法学的奠基人伦斯·嘉厉恩所创，后世学者为纪念他，便以其名讳“伦斯”作为魔力值的标准单位（注一：伦斯，简称伦，符号为len。具体地说，一级魔法的魔力消耗为1len，二级魔法的魔力消耗为15len，三级为225len……十八级为98526len。除此以外，伦斯还对魔法师体内符文的最大魔力储存值或者说魔力值进行了深入探究，他发现魔法师的魔力值大约能支持其连续施放十次相应等级的魔法。不过，伦斯的这套理论也有缺陷，它只适用于一到十八级的魔法和魔法师。当一个魔法师打破桎梏成为圣级魔法师以后，便可以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凝聚若干个微缩符文。因此，圣级法师体内储藏的魔力可以达到十八级魔法师的十倍左右，而圣级魔法的魔力消耗也同样达到了十八级魔法的十倍左右。据战争学院论文库的文献记载，圣级魔法的魔力消耗值通常为1len，是一级魔法的一万倍。也就是说，一位圣级法师的战斗力和一万个一级法师相当，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敌。这样强大的魔法师自然是少之又少，纵观整个落池域，算上人类和其余通晓魔法的物种也不会超过两百位。
叮咚，伴着一声空灵的提示音，伊泽瑞尔的施法强度测试便结束了。在伊泽瑞尔抽出手的同时，阵眼之中立即浮现出了一个数字“17”。
“艾希姐姐，这法阵……不会是出问题了吧？”伊泽瑞尔指着那个数字，不敢相信地扭过头问道，“我记得，我爷爷和我爸爸晋入十八级的年龄分别是四十七岁和三十岁。前者被誉为天才，后者被誉为超级天才。我这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大可能是十七级魔法师吧？”
“没问题，和曾经的我不相上下。”艾希不冷不热地说道，边说边从评级室的柜台上取来一枚中级法师徽章，自顾自地用魔法在上面刻录信息。
片刻后，艾希便将那枚徽章扔给伊泽瑞尔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明天的英爵册封大典，我会尽量赶回来。可以的话，你让基兰理事把你的授勋仪式排到最后面。”话一说完，艾希便催动神行魔法匆匆离开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她总是考虑得如此周全，比爷爷都要细心。”伊泽瑞尔看了看手中的中级法师徽章，又看了看艾希之前站的地方，心中感到无比温暖。方才艾希并没有在这枚徽章上刻录伊泽瑞尔的真实信息，而是把那个杜撰之人比比·暗杀星的信息刻了上去。因为她知道，按照普吕多姆家的规矩，伊泽瑞尔在册封大典之后就要外出探险，届时用一个假身份会安全不少。
此时，公会大厅外的杰恩正拿着一张检讨书忐忑不安地候着，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检讨书竟被一股凛冽寒风卷走了。杰恩吓得抖了一机灵，见那风中满是霜雪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可算是走了。这个老妖婆，连我打孙子都要管。”待艾希走远，杰恩才恢复了底气，挺直腰杆骂骂咧咧道。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杰恩身后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基兰，“杰恩小子，我听说你们金刺桐家族的酒窖里有一瓶百年陈酿。”
听闻此话，杰恩顿觉大事不妙，连忙狡辩道：“基兰爷爷，巧啊，你也在这啊。我刚刚梦到亡妻了，两人拌嘴呢，见笑了。”
“是吗？你喜欢在这睡觉。”基兰捋了捋胡子，看着杰恩玩味儿地说，“嗯……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艾希理事肯定会回来。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了，要是神志不清说错话，会不会惹得她大发雷霆？”
“别别别，我给您还不行吗？但是能不能换一瓶，那瓶百年陈酿我要留到伊泽瑞尔结婚的时候再开。这索里安岛上有一家酒庄是我们普吕多姆家名下的，里边也有不少陈年老酒，一会儿我带您去挑两瓶最好的？”杰恩抱着基兰的左臂，挤眉弄眼地说道。
“基兰理事，爷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正巧，伊泽瑞尔刚走出公会大厅就见到了这有伤风化的一幕。他心中暗自骂道：咱普吕多姆家的儿郎竟然对着一个男人抛媚眼，爷爷太让人失望了。
杰恩听到孙儿的声音大感不妙，赶忙松开了手。他看着伊泽瑞尔的奇怪表情，心里怒斥到：都怪那脾气古怪的老妖婆和这嗜酒如命的臭老头，把本爵在宝贝孙子心中的光辉形象全给毁了。
“杰恩小子求我教你些我的独创魔法呢，死皮赖脸地拿酒贿赂我。”基兰推开杰恩，尴尬地说道。
“是啊，是啊。基兰大人异常慷慨，准备把毕生所学都写下来送给你作封爵礼物。”杰恩一听可高兴坏了，接着添油加醋道，“他老人家那儿还有不少多余的魔法器具，也说要送给你，明天你过去挑上五六件。”
基兰听到一半险些骂出声来，一边用传识术威吓杰恩，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个，魔法我可以教。但这个法器，嗯，不是我不愿意给，品级都太高了，小黄毛拿着不安全。”
对话进行到这儿，聪明的伊泽瑞尔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得七七八八了，自然明白自己的爷爷是在吃大户。稍稍思索一番后，他给出了最终价码：“那个，爷爷，我们不可以太贪心。我小时候，您常常教导我做人要学会知足和感恩。而且基兰大人说的也在理，我随身带着五六件圣级法器确实不安全，容易招惹祸端。这样吧，基兰大人，我明天去您那里挑四件您不用的法器，先给我爷爷用，待日后我晋入圣级法师时再管他要。反正那些法器放在您的柜子里也是吃灰，倒不如拿来给您的运酒工杰恩同志防身用。”
这一段话下来，杰恩和基兰的内心都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刚听完前半段，杰恩急得快要跺脚而基兰则颇感欣慰；可两人都没想到这小子竟话锋一转，杰恩乐得连连点头而基兰则顿感无奈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好了，好了，这事我们明天再说。现在该去喝酒了，今天是小黄毛正式成为魔法师的日子，咱仨好好庆祝一下。”面对巧舌如簧又狼狈为奸的祖孙二人，基兰生怕再送出什么东西，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几级了？”
“十七，艾希姐姐帮忙测的。”伊泽瑞尔小声说道。
“十七啊，真不错。”杰恩正沉浸在吃大户的喜悦中，漫不经心地夸道。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喊道：“什么？我孙子比超级天才还天才！基兰爷爷，您看是不是要多奖励他点东西？”
基兰同艾希一样，早就已经测出了伊泽瑞尔的大致等级，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他撇过头瞪了杰恩一眼，用传识术道：“杰恩小子，要不我们还是说说我明天该和艾希理事聊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