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端（1 / 2）
“御兄，可否问一下你是什么境界了。”
快接近望乡城之时，谢讳小声问了一句。
“元灵十品，今晚就能到知微境。”御弘灵笑了笑。
“真快啊，御兄，你应该是最有希望走出去的人了。”谢讳叹息。
从御弘灵搏杀狼王那一刻他就看出来，这个外乡兄弟的实力又精进了，他们的差距越拉越大。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御弘灵好奇道。
“不知道。”谢讳摇了摇头。
“根据前辈们流传下来的说法，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的同时也伴随着精彩，他们说大国的一个小镇都比我们的国度繁华数倍，他们描绘了雪落如席，描绘了湍江如龙，描绘了各种威猛无比的灵兽。也许我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但我想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谢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御弘灵分明看见他眼中充斥着一丝迷惘，但在迷惘之下还隐藏着憧憬。
“如果走不出去怎么办？”御弘灵看着谢讳，神色郑重。
“我一定要走出去的，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精彩，哪怕一眼也好”
“哪怕搭上性命？”
“哪怕搭上性命！”
“值得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想能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吗？”御弘灵低声呢喃，似乎是说与自己听。
他看到谢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尖锐，谢讳火红色的瞳孔中似乎存在着他不曾拥有的东西。
他想起《诸天通鉴·人族篇·北剑帝君传》中对北剑大帝的记载。
北剑帝君姓楚名琼，生于六天河之中的北剑天河，当然那时还不叫北剑天河。
北剑帝君早失怙恃，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常年混迹于街头巷尾，一位老先生看他可怜便帮他启灵，引他修行。
已成为修士的楚琼仍然改不了市井习气，在街头巷尾坑蒙拐骗，也不知在何处习得的好身法，让他屡次都能逃脱。
青山绿水的北镇一片安宁，而顽劣的楚琼依然游手好闲，不出意外的话楚琼会在这个小镇平淡结束自己的一生。
直到那一日。
楚琼仍像往常一样坐在破庙里，和周围的无赖伙伴聊天，例如从某个豪族中偷了什么东西，又或者在哪把谁打了一顿，这些都是他吹牛的资本。
当楚琼说的正起劲时，他听到天上传来一阵呼啸。
他和周围的伙伴急忙奔出庙外，抬头望向高空。
高空之上，一队修士正御剑飞行，颜色各异的灵力依附在长剑上拖起长长的焰尾。
周围的伙伴看着那队修士远去，又回到庙中躺下，而楚琼却望着焰尾出神。
“楚琼，楚琼。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就是，御剑飞行不如咱们有吃有喝来的自由”
“你看楚琼，看的都呆了，他一会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他也会御剑飞行吧？”
“哈哈哈哈哈”
庙宇内爆发一阵哄笑，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速来喜说笑的楚琼这次却沉默了好长一阵时间。
“我不会御剑飞行，但我也想像他们一行可以自由自在飞翔在天空，可以御剑去往各地。”楚琼轻声言道。
“哈哈哈哈，就你？楚琼，我没听错吧？”
“别傻了楚琼，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们这样的人每天快活的混吃等死就好”
楚琼看了一眼朝夕相处的伙伴们，似是做出什么决定，回眸的那一刻，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头也不回的离开破庙。
他走在长街上，小镇上的们如见瘟神，朝他扔各种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蚂蚱和蛇。
楚琼没有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怒骂，他一边走一边任由各种东西砸在他身上。
走了很久后，他停在一座气派的屋子前，伸出右手，轻轻叩门:“先生，您在么？”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房间内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眼中有着不掩饰的厌恶:“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这老人正是当年同情他帮他启灵的人。
“老先生，您会剑术么？”楚琼也看到了老人眼中的厌恶。
“会一点”
“老先生您可以教我剑术么？”
“教你剑术做什么？教你剑术欺凌弱小还是坑蒙拐骗？亦或是滥杀无辜？”老人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楚琼没有说话，缓缓的跪了下去。
街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对老人说道:“这楚琼天天游手好闲，怎么可能会认真学剑，老先生可千万别受了他的蒙骗”
“是啊是啊老先生，他仗着修为，天天欺辱我等，还望老先生不要答应他。”
“楚琼就是我们镇上的败类”
街上的百姓们七嘴八舌，无数的污言秽语传进楚琼的耳中
“你自己看看大家对你的评价，当年我就不该动恻隐之心帮你启灵，我是不会教你剑术的，你走吧”
老人重重地关上房门，而楚琼依旧跪在门外，不为所动。
转眼间已过月余，饶是楚琼有修为在身也坚持不住了，他嘴唇干裂发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躯不似先前那样笔挺，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身躯如柳枝般随风晃动。
街上的百姓看到楚琼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动容。
“你真的想学剑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楚琼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勉强看清来人。
“我想。”楚琼声音沙哑，但极为坚定。
“那这样吧，从今日开始，你为街上的百姓做一千件好事，我便教你剑术。”老人声音冷冽。
“好，好，我答应老先生。”楚琼用力睁了睁眼，声音激动，竟一下晕倒过去。
楚琼再次醒来是在老人的屋内，老人给了他一些水和吃食就打发他离开。
而楚琼也开始践行自己的诺言，他不再欺行霸市，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为他欺压过的百姓们做事。
百姓们一开始激烈地抗拒，他们不相信楚琼。
但楚琼并未气馁，他终究是做完了一千件好事。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剑么？”
“我看到了异乡的来客，他们会御剑飞行，我想御剑去北镇外的世界看看，听说我们这里被称作天河，据说非常美丽。我想去看看”
这是楚琼第二次出现在老人的屋内。
老人看着楚琼的眼睛，他看到这个孩子眼中有着强烈的光芒，和他那次晕倒前努力睁眼时散发的光芒一模一样。
“好，从今日起我教你剑术。”老人答应道。
从此楚琼开启了剑修之路，直到他成帝都是以剑道成帝，最后为了纪念让他踏上剑道这件重要的事情，也因为对家乡的怀念，他取用了小镇的名字和自己的帝号拼在一起，是为“北剑帝君”，这是楚琼晚年时为他的徒弟亲口讲述的故事。
“那师父的师父一定很厉害吧？”年幼的徒弟好奇地问楚琼。
“他只是天境修为，但在当时来讲，他是我眼中最厉害的人，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北剑帝君脸上浮现无限的缅怀之色。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北剑帝君传中》没有写老人的结局，人们也没有关注这个历史中的小人物，但人们从这篇帝传中的一小段故事看到了北剑帝君对剑道和自由的向往，这个简短的故事也激励着更多人去追寻他们心中所憧憬的东西。
御弘灵忽然在想谢讳的目光和史书中北剑帝君当时目光一模一样吧，不，应该说北剑帝君的目光和谢讳一模一样。
御弘灵深受感染，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坚定地说到:“谢兄，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见过它，然后征服它，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御狼疾冲，感受无尽的风扑面而来，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谢讳也豪情万丈，大声疾呼，一连喊了三个好字。
望乡城已近在眼前。
城头上的守军看着城下乌泱泱一片灵狼，立即进入戒备，直到二人亮出腰牌表明身份才放二人入城。
御弘灵坐在高大的狼王背上，率领狼群直达计功营。
一路上狼群奔腾卷起道道烟尘，引得无数军士注目。
“那小子是谁，我们看错，他骑的是狼王吧？”
“我见过几面，好像是新兵的百夫长。”
“看来这次来的新兵很不寻常啊。”
“据说后将军的儿子也在新兵营，你看他旁边的不就是么？”
众人看到御弘灵自然也看到了谢讳，他们不认识御弘灵，但谢讳作为谢安的儿子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你们说他那头狼王会不会是谢将军帮他弄得？”
“看起来他和谢将军的儿子关系很好，我要是有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周围的士兵议论纷纷。
御弘灵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语，但他丝毫不在意，凭实力争来的东西，大可不必将外人几句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谢讳看向御弘灵，发现御弘灵和他谈笑间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也就没有去解释什么，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因为他觉得和御弘灵一比，这些议论的人庸俗不堪。
御弘灵骑着狼王大摇大摆地进了计功营，刚想上交任务，发现那名劝导他的校尉也在。
“校尉大人，你也在啊，小子俘获一头狼王，怎么说？”御弘灵大大咧咧朝他走去。
“年轻人，这是你亲自抓的？”校尉微微一愣。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这样的狼王他还不放在眼里，但御弘灵不一样，一个新兵初来乍到，把狼王给干了，这着实有点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