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态度与活尸（1 / 2）

甲板上，亚诺和老查理等人一起为“水桶”兰登主持了葬礼。

海上的葬礼很简陋，用一张白床单将尸体包裹，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投入大海，再由随船牧师念几句悼词就算完事了。

古斯曼帝国对于宗教的重视并不是很高，因为帝国所信仰的神明就是帝国的开国大帝，也就是秩序之神。

帝国皇室与政府就是秩序教会本身，这种政教一体的结构，反而令古斯曼人没有太强烈的宗教信念，这一点与西大陆其他宗教国家都不一样。

因此，在古斯曼帝国，牧师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地位，只负责传播宗教信仰，却没有任何实质权利，也没有超凡力量，只是一个帝国政府的附属机构。

船上的牧师也是如此，虽然他不用从事体力工作，但也无法参与船上的决策，除了象征意义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目睹葬礼结束后，亚诺对老查理说道：

“我感觉这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是当然，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混乱海域，船上这些人死伤三成我都不觉得奇怪。”老查理见怪不怪的说道。

“不，我是说像这次一样的事情，谋杀，或者是其他诡异的死法。”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老查理诧异的问道。

亚诺看了看周围的水手，以及远处的陆军士兵，想了想说道：

“水手与陆军的对立越来越严重了，在这十天里，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双方发生了数次大大小小的冲突。

“过去我们也不是没有载过陆军的人，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棘手，总觉得背后有谁在推波助澜。”

老查理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那你觉得在这艘船上，谁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他的话让亚诺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压低声音说道：

“不会是您吧？”

他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亚诺很清楚老查理的说服能力有多强，往常船长如果发布一条违背船员意志的决策，都是老查理说服大家服从命令的。

谁想老查理听完后立马踢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道：

“要是我搞的鬼，你根本不会察觉到。”

亚诺也没躲，讪讪的笑了笑说道：

“那您一定也察觉到了。”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不要瞎想，也不用你管。”老查理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走回了艉舱。

亚诺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皱了皱眉，老查理的态度很奇怪，反而说明了事情不一般。

夜晚，亚诺在噩梦中惊醒。

和往常一样，梦境的结尾仍旧是那被那道漆黑的裂缝吞噬，这十天里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这个场景。

但和最开始不同，后面几次梦境都很模糊，更像是因为那次深刻印象而梦到的正常噩梦。

虽然这噩梦没有那么清晰，但每次醒来后都让他心神不宁，忍不住胡思乱想，因此这几天他都不得不借助烈酒来助眠。

他也没有点灯，轻车熟路的伸手拿起了酒瓶，直接仰头灌了下去，可却只有寥寥几滴落进嘴里。

他恼怒的将酒瓶扔到了一边，思考着是去再灌一瓶酒，还是就这样对付一下。

最后，长久以来的依赖，让他战胜了懒惰，决定起身去底舱的酒桶里灌一瓶朗姆酒。

从布袋里找出火石，在火钢上划拉了半天才点着油灯，再小心翼翼的扣上灯罩。

船上对明火的使用有着严格的规定，即使是身为水手长的亚诺，在使用油灯的时候也必须扣上灯罩，防止失火。

亚诺拎着油灯，穿过呼噜声震天的上甲板，朝着船艏的厨房走去。

虽然船上到处的都是啤酒和兑了蒸馏酒的水，方便水手们随时取用，但高纯度的朗姆酒可不是普通水手能随便饮用的。

它们一般被存放在厨房，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定量分配给水手，有专门的军需官监督着，防止水手喝醉影响工作。

严格上说，即使是船上的军官想要领取配额之外的烈酒也需要船长的同意，但军需官在面对其他军官的时候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数量不太过分，大家都不会声张，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

勇士号的厨房位于露天甲板前方的船艏楼里，所以亚诺需要先抵达上甲板的最前方，然后爬一层楼梯才能抵达。

就在他抵达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响声。

亚诺顺着声音看去，那里是上甲板的最前方，也就是厨房的下面，是勇士号的医务室。

他想起白天那位叫迈克的士兵此时应该就在医务室里，这声响或许是他发出来的。

就在他刚消除疑虑的时候，医务室中又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节奏极慢，像是一个人背负着重物艰难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