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来自一艘船的注视（1 / 2）
“轰！轰！轰！”
九门12磅炮和十门9磅炮在短短三秒钟内相继发射出去，巨大的轰鸣甚至一度压过了雷声。
十九发链弹飞旋着朝那艘幽灵船而去，发出一阵阵破空的嗡嗡声，和锁链碰撞的声音。
在狂风的作用下，火炮齐射产生的硝烟很快散去，让甲板上的众人能够看到炮弹的命中情况。
由于链弹的形状不规则，炮弹的飞行轨迹也非常不稳定，十九枚炮弹最终只有四枚成功命中目标。
但其中两枚都打在了对方的船体上，缺乏力量的链弹并不能穿透厚重的船壳，只打碎浅显的表层，留下一道痕迹。
另外两枚中，一枚命中对方前桅上帆，撕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另一枚从前桅和主桅之间穿过，看似没有击中，实际上却斩断了好几根帆索。
首轮炮击的命中率还不错，即使是用实心弹也不会比这好太多，更何况是到处乱飞的链弹。
“继续装填链弹！”克雷莫观察到打击效果后再次下令。
帝国的海军炮手十份训练有素，六个人操作一门火炮，清理炮管、装填弹药、火炮复位等工作井然有序的运行着，仅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装填。
然而还不等克雷莫下令开火，那幽灵船就再度发起了攻击，又是一片幽绿的炮弹袭来，并且比上次更加精准。
“卧倒！”
甲板上再次陷入了混乱，集中在左舷的炮手们更是首当其冲，有近四分之一的人都被木片划伤，还有几个倒霉蛋直接被炮弹命中，当场血肉横飞。
“当！”
一枚炮弹落在了舰艉，正正好好的打在了警钟上，人头大小的铜铸警钟瞬间被击飞了出去，发出一道震耳的响声，像是给船上的众人敲响了丧钟。
一块沾染了鬼火的碎木片飞向了克里莫，眼看就到面前根本来不及躲避，他迅速抬起右手，手掌张开对准那枚木片。
一道无形的寒气从他的掌心向前蔓延，极致的寒冷瞬间冻结了他前方的雨滴，变成一颗颗浅蓝色的冰晶缓缓飘落。
一眨眼寒气就触碰到了那枚木片上，木片上残留的水渍瞬间变成了一朵漂亮的霜花，直接扑灭了那道诡异的火焰。
最后，速度本就不快的木片在鬼火熄灭后没有了任何威胁，被克雷莫随手拍飞到一边。
他起身看了看遭受炮击后的受损情况，发现有一枚炮弹擦中了主桅底部，虽然没能击断桅杆，但那麻烦的绿色火焰已经蔓延在粗壮的桅杆上了，若是放任不管，勇士号很快就会失去主要动力来源。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跳下艉楼，朝着主桅奔去，中途还一边对炮手们喊道：
“开火！自由射击！”
他虽然体型宽厚，但身手却非常灵敏，稳稳落在甲板上没几步就到了主桅杆前，再次伸出手释放冰霜，迅速扑灭了已经腐蚀了一大片区域的鬼火。
就在他准备去其他重要地方救援时，右侧传来一道声音。
“让我来指挥吧，不然我们绝对没有胜算的。”
声音的主人正是在右舷照顾士兵的安德森，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以往那优雅傲慢的姿态，他浑身湿透略显狼狈，但神情却非常诚恳。
克雷莫沉默的与他对视了两秒，随后转身朝着亚诺喊道：
“亚诺，让你的人听安德森少校的指挥。”
刚勉强让水手们恢复秩序的亚诺听到后果断的对手下喊道：
“所有人！听从安德森少校的指令！”
不少水手忍不住看了过来，在船上从没有陆地人指挥水手的情况，哪怕对方的军衔是少校。
因为隔行如隔山，海上的情况与陆地上截然不同，即使是陆地上战无不胜的将军，在面对海洋时也会手足无措。
“都愣着干什么？除非你们不想活着回家！”亚诺再一次喊道。
迫于敌人与长官的双重压力，水手们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做好准备，等待来自少校的指令。
得到亚诺眼神示意的安德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无视船只的摇晃，迈着铿锵的正步走到左舷，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屹立在炮手的身后。
这一刻，所有炮手们都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昂扬的战意，原本因幽灵船而造成的恐惧荡然无存，一个个士气高昂的看向敌舰。
随后，安德森一把拔出腰间已经变成月华的银色细剑，高高举起在头顶，用军号喊道：
“军令！火炮校准！”
“火炮校准！”炮手们自发的重复着少校的话，然后开始调整火炮的角度，比之前更加准确。
就在炮手们调整火炮的同时，安德森手中的长刀也在不停凝聚着阴寒的月光，虽然有厚重的乌云阻挡降低了效率，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累计后，长刀上还是爆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当月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后，安德森右手缓缓放了下来，平指向前方。
“点火准备！”随着他的话语，月华细剑上的光芒逐渐暗淡，可甲板上那十门9磅火炮的炮管上却亮起了淡淡的银光。
同时，炮手们也已经准备好了点火棒，平举着悬在火门上方，随时可以点火。
亚诺站在一旁，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手下的这些水手们在这一刻变得十份陌生，一个个表情严肃，动作整齐划一，动作效率也比以前快了不止一点。
他又看向安德森，此时的他已经不如刚才那般威严，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表情也变得十分狰狞，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开火！”
终于，安德森下达了开炮的指令，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轰鸣的炮声再次响彻甲板，一颗颗带着银色光芒的链弹笔直的朝着那艘幽灵船飞去。
这一次的炮弹像是天边滑过的流星雨，短暂的照亮了这片漆黑的海洋，并且炮弹的轨迹不再像之前那般散乱，经验丰富的炮手们都可以预料到这轮炮击肯定能取得不菲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