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琥珀山庄（2 / 2）
萧泓奕仔细观看屋子里的每一件藏品，都很珍贵，有许多不同颜色的玉石玛瑙他从来没见过，十分喜爱。
太阳落山了，萧泓奕却意犹未尽，薛东武喊人掌灯，见萧泓奕没完没了，干脆自己坐下喝茶，让家丁举着烛火陪同萧泓奕，讲解他的藏品。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薛东武耐不住性子了，大声说道：“殿下，今天就到这里吧，照你这么个看法，我的藏品你三天也看不完。我这个院子里有九间房，三个阁楼，全都摆满了我的收藏品。今天不早了，借着烛火也看不清楚，咱们明天再看好不好？”
萧泓奕回过神来，走到薛东武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表哥的藏品的确件件是精品，让我大开眼界，你能收集到这么多宝贝，一定不容易，佩服，佩服。”
薛东武得意地说道：“为了这些玩意儿我走过不少地方，花了不少银子，因为花银子太多，把我爹和爷爷都得罪了。告诉你吧，你的三个大嫂就是我在各州游走的时候带回来的，都是当地的美人，哈哈哈哈。”
萧泓奕问道：“你怎么会有收藏石头的爱好呢？”
薛东武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说来话长，我从小儿就喜欢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石头，可是从来没想过要收藏。太学院结业后我当了两年禁军侍卫，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了，闲来无事，就把这个爱好做大了。自从我二叔当上了刑部尚书之后，说我败坏了薛家的声誉，逼着爷爷把家从京城搬回到了琥珀山庄，还禁止我进城。我憋在家里实在无事可做，就四处游玩，然后收藏了这些石头。你也有相同的爱好吗？”
萧泓奕点点头说道：“我也收藏石头，可惜我不能像你那样四处游走，只能憋在宫里，没你有见识，藏品也没你的好。”
薛东武说道：“你太客气了，刚才看了这么久，你觉着哪件最好？最喜欢？”
萧泓奕说道：“那个名叫凤冠的红珊瑚最好，真像凤冠。”说这话的时候他心想，把红珊瑚做成凤冠送给乐瑶，乐瑶一定喜欢。
薛东武听了爽快地说道：“它是你的了，等你的荣王府建好了，我送过去作为开府的贺礼。”
二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饭之后栢山嘱咐萧泓奕在琥珀山庄里等候，自己先进城回旨，然后再接他进城。
薛东武睡了个懒觉，起床之后给母亲请安，然后到客房找萧泓奕，想带他继续观赏自己的奇石藏品。
萧泓奕见了薛东武，忽然想起了乐瑶，说道：
“表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肯帮忙。”
薛东武听了，拍了拍胸脯说道：“弟弟有事，当哥哥的能不帮忙吗？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萧泓奕说道：“麻烦表哥进城到言府走一趟，替我打听一下言府的林乐瑶现在怎么样了。”
薛东武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说道：“让我去言府，那可真是难为我了，我与言府合不来。言素老儿不是东西，眼睁睁地看着我姑姑生病，卧床整整三年了，从没见他认真给我姑姑治过病，我恨不得一把火把言府烧了。以前我大闹过言府，他们都怕我，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萧泓奕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言阙的妈妈是你的姑母？我怎么不知道呢？”
薛东武说道：“言府早就当我姑姑死了，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呢？那个林乐瑶是你的相好吧，大家都说你为了女人离宫出走，不会是为了她吧？”
萧泓奕有点儿不耐烦地说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说，到底能不能帮忙？”
薛东武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你别急呀，这忙我帮，我去一趟言府，晚上回来向你汇报。”说完拱手告辞。
栢山进了城，直奔皇宫，从禁军侍卫那里得知皇上已经去九安山围猎了，皇后留在宫里。栢山心想，把二皇子的事禀告皇后也好，探探皇后的口风。
不多时，一个太监回话，说皇后不管二皇子的事，让他带着二皇子直接去九安山找皇上。栢山摸不清皇后的态度，便去找皇后的哥哥、户部尚书钟裴，谁知钟裴一家也去秋围了。
为了摸清宫里对二皇子和栢邺的态度，栢山到刑部找老令公的次子薛鼎。薛鼎住在京城，与哥哥薛甬的关系不太融洽，与琥珀山庄很少来往，原因都出在薛东武身上。薛东武年少时是个捣蛋鬼，人送外号混世魔王，有一次他把人打成重伤，京兆尹府不敢受理，把案子直接推给了刑部，薛鼎秉公执法，要将薛东武下狱，薛甬溺爱儿子，求弟弟网开一面，可是薛东武的确民愤极大，薛鼎也就不能顾及兄弟的情面了。最后薛甬搬出父亲来说情，老令公也溺爱这个长孙，薛鼎无奈，提出只要薛家迁出京城，他一定会尽力疏通，免薛东武牢狱之灾。最后薛东武被禁止进入金陵城，薛甬赔了不少银子，这件事让兄弟之间产生了隔阂，老令公也对二儿子颇有微词。从这以后，除了去探望老令公，薛鼎从不涉足琥珀山庄。
栢山在刑部衙门见到了薛鼎，两人是老相识，几年不见乍一相逢，都感叹对方的变化。栢山感叹薛鼎官服在身，神清气爽，比以前消瘦了，薛鼎则感叹栢山身宽体胖，满面红光，逍遥自在。
栢山仔细询问了皇上对二皇子的态度，薛鼎知无不言，把皇上责骂泓奕的话学了一遍，栢山心想不妙，二皇子的荣郡王之位恐怕不保，栢邺十有八九要受牢狱之苦。薛鼎说南宫丞相曾经建议将二皇子外放，栢山一听动了心，如果二皇子外放，栢邺就可以跟随二皇子一同外放，牢狱之灾可免，只是二皇子的前程就毁了。薛鼎催促栢山赶紧将二皇子送交皇上，秋猎时节皇上的心情一定不错，或许能全身而退。
栢山在城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回到琥珀山庄。
薛东武到言府走了一趟，言府空荡荡的，言阙和林乐瑶去了荆州，言太师去了九安山，只有言穗和几个佣人留在府里照顾言夫人。薛东武走进内院向姑姑问安，言夫人见到侄子满心欢喜，可是自己半身不遂，只能躺在病榻上叙旧。薛东武看见姑姑病歪歪的样子心里难受，不愿意久留，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言府，当晚快马加鞭赶回了琥珀山庄。
萧泓奕听说乐瑶去荆州探母，还有言阙相陪，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乐瑶离开京城回到家人身边，那是再好不过了。
栢山回到山庄之后盘算着如何将二皇子带到九安山，他想说服老令公与他同去九安山，暗示皇上老臣还在，看在老臣的份儿上照顾一二。可是老令公却不愿意去九安山，说道：“陛下已经想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一代新人换旧人，我老了，就不去凑热闹了。”
晚饭时栢山沉重地对萧泓奕讲述了从城里得来的消息，说道：“看来皇上是真生气了，恐怕要褫夺殿下的郡王封号，弄不好还会把你外放。”
萧泓奕听到外放二字，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是外放？”
栢山回答道：“外放就是让殿下离开京城去一个边远的地方，没有皇上的许可不能再回京城。”
萧泓奕想了想说道：“我本来就不愿意留在京城，你说父皇会把我发配到哪里？”
栢山说道：“这可说不好，要看皇上的心情了，大臣们的看法也很重要。咱们明天动身去九安山，殿下见了皇上千万不要顶撞，要顺着皇上，这样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