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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馆回到丞相府,吕哲总是心神不宁,像是看见了定时炸弹那块计时器已经启动了倒计时,不能在爆炸之前拆掉这个炸弹,其结果就是他会和以余仓为首的这帮神经病同归于尽。
有一种动物的一种处境正是形容吕哲此刻的样子的:热锅上的蚂蚁。蚂蚁的心情,吕哲感同身受,而这样的感同身受,来自相同的遭遇,如果有人见过热锅上的蚂蚁,就会发现吕哲和蚂蚁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焦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还不是,停更不是,有一个成语恰如其分的形容了在模拟蚂蚁这件事情上吕哲的“演技”:神形兼备。
吕哲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又抠着指甲,总之就是难受,双手无意识的乱动难受,一动不动也难受。
终于,吕哲凄哀地看了一眼那个被他抠得参差不齐的指甲,然后喃喃的自言自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惶惶不可终日吧?”
但是也不能就此认命吧?还得去找曹操申请出城的文书,理由他都想好了,他正在做的事,需要野地里的一种爬虫,还必须是未婚的雄虫……反正就是怎么玄虚怎么来,越玄虚越好,看看曹操看在好奇心的面子上能不能有所通融,万一曹操一时慈悲为怀,准许了他到城外去撒野呢?
请示出城,没成想连进出丞相府的腰牌都被没收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找谁说理去?!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把牙缝塞了,苦不堪言呐。
有一万句花式脏话从吕哲心头奔腾而过。
但是如果说要破罐子破摔,吕哲还是心有不甘,凭什么别人的恩怨,让他来承受后果?
想去拖延余仓的动作,却出不了丞相府,当前的局面,吕哲束手无策。
每天都提心吊胆,只有在破晓后,确定会有几个时辰的安稳,吕哲才能安然睡一会儿。
头顶上悬着一颗随时可以让人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就算心再大,都不可能照常酣睡。
吕哲也想过去闯关,先找借口离开丞相府,再随便找一个防御薄弱的城门,冒险杀出一条血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放弃那样的念头吧,他的功夫都没经过实战检验,对付三五个人或许可以一试,甚至敢吹牛说不在话下,可是不论哪个城门都最少有二三十个士卒在把守,一个人和一群人对决,而且要保证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重围······算了吧,胜算太少,心里发怵。
即便是出了丞相府,外围城墙也有重兵把守,迎接他的将是第二场恶战——尤其是和他有过交手的那几个士卒,但凡觉察到他有非分之想,大好的立功请赏的机会,他们岂肯错过,还不拼了命将他拿下啊?
如果能像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那该多好?有重兵把守的城门,在他这里形同虚设,士卒尚未看清挂在他脸上的微笑,双目还在对焦,只弹指一挥间,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可惜,以他当前学到的这点功夫,还不足以如此从容。
青霉素还得认真对待,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心里放着事呢。现在的状况已经够让人痛不欲生了,如果因为一些情绪,对他的制约再被加码,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从蒸馏器到培育车间,“视察”了一圈,吕哲像往常一样去操演场和众士卒切磋武学。
因为收过吕哲的好处,众士卒见了吕哲,更是奉承有加。
切磋了几个回合,停下来休息,众人席地而坐,吕哲假装非常无意地说了一件让他很苦恼的事情,有一次,他有急事急需到外面去,可是因为丞相正忙于公务,因此没敢去打扰丞相,所以一时没有拿到丞相的手谕,在另外一个城门,被那里的士卒挡住了……当然,具体是哪一个城门,不方便透露,该保密的事,“她”绝对守口如瓶……好说歹说,也是给了好处,才勉强放行。早知道那样,何必那样麻烦,直接来找哥几个不好吗?也不知道哥几个有没有把“她”当朋友?遇到类似的情况,能否给“她”一些照顾?
众士卒都面露难色,私放人员出入丞相府,罪名可不小。也是其中一个胆大的说,类似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但是得是特别可靠的人,他们才敢,像“明澈姑娘”这样的朋友,又是丞相身边的红人,他们也敢冒这个险。
吕哲面露赞许的微笑,动情地说,我就说我不可能看错人,在丞相府里,不仅受到丞相的器重,还结交了各位几个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话,吕哲又从怀里摸出一件小小的金器——这也是他从府库里顺出来的——吕哲环视一圈,看到四周没有别人,这才将金器塞进士卒头领手里,让他在收工以后带着大家去快活快活。
那头领假意推辞,却将金器紧握手中,根本没有要归还给“明澈”的意思。
吕哲借口还有事,今天在武学上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适才和士卒们切磋武学,衣衫上难免会沾些灰尘,吕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扬长而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和收了好处的士卒们,要一个承诺,如遇特别情况,这承诺万一有用呢?有用的承诺是可以救命的。
吕哲在小院门口遇见了曹植。
原来曹植来找“明澈”,见明澈没在小院,问丫鬟,被告知明澈去了操演场,曹植没留下来等明澈,直接就出来了。
曹植又被吕哲邀请返回小院。
吕哲一边给曹植普及培育青霉素需要的注意事项,一边又胡编乱造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