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 2）

“听说我赦免了你，曹植亲自找到我，和我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他很少这样。”

“还没来得及感谢曹公子的搭救之恩，明澈汗颜不已。”

“今天去府库领些银两，用作你的吃穿用度，你也可以到市集去买些衣帽鞋袜，胭脂水粉，准备随我启程吧。”

听到这句话，吕哲算是真正放下心来了，因为这句话表示曹操确实把他当做自己人了，远征荆州这么重要的战役，曹操仍然让他同行，释放的信号可不一般。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另外一座大殿，殿前挤满了人，殿前的青石板地上有士卒押着一些身穿囚衣的人跪在那里。

两旁也有士卒守备。

一路走过去，吕哲悄悄瞥了一眼被众士卒按在地上的众人，一个个具是面如死灰。

两个刺客组织还活着的人，有五六十人之众，分三排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赤裸着上身，身上可见条条血迹，猜想在审问的过程中没少吃苦头。

而在更远处，几十辆囚车也各就各位了。

原来今天是宣判余仓等人罪行的日子，不出一个时辰，这些人就会被押解至刑场。

曹操就是想让“明澈”亲眼见证这些“她”昔日的同伙被押赴刑场之前的场面，看看那一张一张充满恐惧与绝望的脸。

事关自己安危，曹操特亲自到场督审，而且以曹操的意思，案件的审理就要从简从快，不能扰乱他远征江东的战略部署。

冤枉不冤枉不重要——况且在曹操心里，一眼看过去，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一直拖着，还没把这些十恶不赦之徒砍了头，让这些家伙又多活了两日，曹操就是要留给“明澈”一个反省的机会，让“明澈”和“她”的过去彻底割裂。

一路跟过来的那些大臣都站在了台阶下，只有曹操和吕哲，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走上台阶来到大殿门口。

来到大殿之前，曹操只瞅了一眼这些囚犯的名册，然后他让吕哲也看一眼。吕哲看了看，又实话实说，除了余仓，其余人士，他一个也不认识。

大殿外鸦雀无声，庄严肃穆，众人都感觉曹操会有口谕，所有人都在等候曹操训话。

曹操面朝跪在台阶下青石板上的众囚犯，面无表情。

而吕哲则立于曹操身边。

跪在士卒脚下的，有两个人吕哲认识，一个是余仓，另外一个是那天挡住吕哲不让他从书馆逃走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吕哲一阵自责，不在此处的那另外一人，或许已于昨夜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步。

直到吕哲出现，这些人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些神情，是愤怒和恶毒，这些人都以为是吕哲出卖了他们。一个个都恶狠狠的瞪着吕哲，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能表达的情绪。吕哲心里也发毛，可是他又没办法解释，直到来这里之前，今天这场审判他都毫不知情。

曹操让吕哲陪同他来到审判现场，吕哲知道曹操一定是有意为之，在行刑前，曹操也要挑拨“明澈”和这些暴徒的关系，曹操就是要告诉这些暴徒，他们的命运之所以和“明澈”截然不同，就是因为在他们行动之前“明澈”就是他的人了，虽然他们都是咎由自取，但是他们落到这步田地，“明澈”的功劳也是重要因素。

想解释，想说他没有背叛任何人，想说的话却必须要憋在心里，吕哲如芒在背。

曹操带着被他特赦的“明澈”在审判现场只待了一盏茶功夫，曹操一句话都没说，也一个问题都没问，听了一遍满宠对案情的禀报，就又带着“明澈”离开了。

身后传来满宠的声音，吕哲听到满宠在宣读余仓等人的罪状。

也不知道曹操是怎么想的，他将吕哲带回听政殿，让吕哲当着众大臣说一下劫后余生的感言。

折腾人上瘾，乐此不疲？心理扭曲的人，爱好也是扭曲的样子。

曹操可能特别享受掌控一切时那种至高无上的境界，对曹操来说，这才是权力的迷人之处，他可以随心所欲左右他人的言行，而别人只能顺从别无选择。

吕哲还只能曲意逢迎，厚着脸皮奉承曹操，“丞相英明，没有因小人谗言而委屈妾身，还了妾身清白，妾身无以为报，只能更加全心全意辅佐丞相。妾身仰慕丞相已久，从来都无怨无悔，从今而后，妾身更要唯丞相马首是瞻。”

“那么你又何以与余仓等人合谋害我？”

“不怪丞相误解，妾身确是以刺客身份进入了丞相府，可是如果不做出与余仓勾连的样子，又如何骗得过余仓，又如何能在余仓的布局下进入丞相府，又如何能一睹丞相的丰采？妾身的苦衷，望丞相担待。”吕哲想画一条线，让他和余仓之间边界分明。

“从你初入丞相府，你做的物件，每一样都能助我一臂之力，却从未有害我之心，因此，你能不被追究，绝非侥幸。”

“丞相洞若观火，妾身再次谢过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