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狂怒(2 / 2)
“唉!”王归长重重一声叹息,中年丧子的他本是十分悲痛,皇帝不忍老友如此颓丧,便差他出外代天巡查,实为散心化解郁闷之情。行至河南道听闻仍有李德裕的残存党羽再次,便想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在此情形下竟看到如此好苗子,爱护之情让他不愿出手。
“小娃娃真不考虑一下老夫的提议吗?虽然你母亲已死,父亲确是尚在,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家人考虑吗?”王归长继续发问,见到已挥拳砸来的陆斌依然不动如山。
“狗贼,受死!杀了你们我再救父亲!”王归长无奈,只得出手还击。
砰的一声,王归长仅用一拳便将陆斌击飞,身体擦地半丈方才止住。
陆斌吐出一口混杂着牙齿碎片的唾沫,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身形如箭般向王归长射去。又是砰砰几拳,原本神勇无比的陆斌已经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倔强的娃儿,与老夫当年何其相似。”王归长也不气恼,看着陆斌摇头叹息。
“副教主,弟兄们已经死伤过半了,我们撤吧!”一名浑身浴血的汉子冲关山吼道。
“走?怎么走!怕是我们今天都要折在这里了…唉…后悔上了谢涛这狗杀才的贼船!”关山望着眼前逐一倒下的坛主、教徒,知晓今日绝无可能再顺利逃脱,彷徨之下不知是引颈就戮还是继续拼杀。
忽得又是一阵锁链声传来,陆斌强自抹去遮住眼睛的血渍,定睛一看却是大惊失色,“父亲!”
只见刚才已经逃走的杨玄价、邢狱丞几人持刀托着陆瑜向这边走来。
“小杂种,再跟咱家嚣张啊,再敢动一下咱家就下令剐了这贼子!”此时的杨玄价再无刚才的惊惶失措,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斌。
“斌儿快走,不要管我!”看着自家儿子已是一个血人,陆瑜不禁老泪纵横,慌忙的催促他逃跑。
“走?走哪去?咱家要杀了他来洗今日之耻辱!”身旁的兵卒一刀把砸在陆瑜脸上,纵横军中多年的汉子已是涕泪齐流,不顾脸上已经肿起的大包,仍是对陆斌喊到:“走啊斌儿,快走!”
一旁的王归长皱眉看着这一切,出言劝阻道,“杨公公,此子与我…”怎奈话未说完便被尖声打断,“咱家奉的是天子之命!你敢不从!”
如杨玄价一般的阉人从小便在重重侮辱屈辱中成长,为奴为婢多年,盼望的就是某天得主子看中一飞冲天。过惯了众星捧月生活的杨玄价竟在刚才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当下便不管不顾,誓要折磨死这父子二人。
眼看父亲遭受毒打,陆斌双目充血,如疯牛般起身冲向杨玄价一行人。
杨玄价没想到如此重伤毛头小子仍要拼死杀来,当下大乱,抽起护卫的刀一下砍出,只见一颗头颅冲飞上天,陆瑜的身体哐当倒地,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