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贼（1 / 2）

那赶车老汉说罢脚步不停，一边“啪啪”急挥鞭子催着毛驴快走。

牛大宝听闻，心头一慌，倏地站起四处张望：“山贼？”

半钱仙一把拽过他，喝道：“还望什么，嫌命长么？跑啦！喂！赶驴的老哥，方便捎一程啊！”

那赶驴车的老汉根本没回头，一溜烟的功夫已消失在山道上。

“笃笃笃”一阵马蹄在山头急响。

牛大宝一把抓起货担，往旁边荆棘丛里一丢，忙向钱半仙叫道：“庭哥，跑不及了，躲一下！”

二人往右边五六丈远的几块乱石处急奔，借着高高的茅草，勉强藏住身形。

钱半仙此刻已浑身战栗，一个劲儿地缩低脑袋，恨不得能刨个泥坑钻头进去。

牛大宝突然想起家谱放在货担里，心下不安，于是将草丛拨开一丝细缝，侧身小心望着对面，暗暗祈祷：“希望山贼快点路过。”

心头正默念着，只见三个人影并着三匹快马呼啸而过。

牛大宝心头怦怦直跳，他自小听过许多关于长毛山贼的故事，只知道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蛋。

十岁那年，邻镇刘富户家的护院十几人，捉住了两个踩点意图绑架的山贼，绑了要送到县里去，四周乡邻得知后沿路围观，牛大宝也心生好奇，想去观看。

“不看不看，他们都长着獠牙血口，红眼珠子，小孩看了晚上会尿床的。”牛大力将牛大宝关在屋里，这般形容着。

后来长大了，牛大宝偶而见到市集悬挂的通缉榜文，上面画的人像个个潦草且夸张，有三角的、四方的，有的嘴比额头还大。

但画像终归是画像，此刻他亲眼所见的却是三个如假包换的山贼。

那三人手中挥舞亮闪长刀，个个头顶光头，衣衫脏乱的模样，虽一瞥而过，但已深深印在脑中。

牛大宝心道：“原来山贼长的这般模样，所幸没发觉我和庭哥，不然那长刀一挥，我跟他就要变成荒山死尸了，那崇文县令这般贪婪，定不会叫人把我们送尸还乡罢。”

眼见山贼走了，牛大宝刚拉起钱半仙，帮他捡回一只跑掉的鞋履。

远处又传来马蹄疾驰声。

牛大宝小心望出去，心脏不由得停跳的一下。

“糟糕！山贼去而复返！”

牛大宝与钱半仙赶紧缩回乱石堆，互相对视一眼。

大家心中都是同样的疑问：“难道被山贼发现了？”

正惊恐时，那三个光头贼人勒停马头，翻身下来。

一个腮边短须的尖脸山贼骂道：“妈的，他的马快，迟早要被他追上，横竖都是要搏命，快下马，结绊索！”

然后其余两人快速取下绳索，在刚刚牛大宝休息的丑松处，布置起来，不一会儿，就下了三道绊索。

然后那尖脸山贼指指路边远处的荆棘丛，向那两个同伴道:“快把马儿牵远点栓好，莫让他看见了，你们两个左边，我在右边，等他马一失蹄，我们一起冲出乱刀斩死他！”

一个山贼道：“拿他的头回山寨，大当家一定重重有赏！”

尖脸山贼喝到：“用你说！快先藏好，等下听我命令！”

说完，三人便利落地趴低在路两边隐藏。

牛大宝暗叫不好，自己的货担离那尖脸山贼，不过一丈远，幸好那荆棘茂密，山贼又专注埋伏，所以暂时没被发现。

牛大宝微微斜眼，再看钱半仙，他已经吓得双手微颤，双目紧闭，脸色死鱼般惨白。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山上闪过。

牛大宝定睛细看，来者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大汉，身后背顶破旧斗笠，虬髯蓬须，一袭淡青旧布袍，腰挂一柄四尺阔剑，正骑着一匹浑身纯黑大马。

那黑马身姿颀长，精光健硕，奔跑着蹄下生风，如离弦的箭一般。

好马！

眼见离山贼下的几道绊索只有丈许远。

牛大宝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糟糕，那人要中埋伏了！”

“小心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