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爷当家(2 / 2)
“侯爷莫生气!”那个叫阿龙的全名叫翁振龙,是从跑腿晋升为密探的两名密探之一。
梅二更刷的一声张开折扇:“度牒风波影响巨大,不光是东京,西京、南京、北京,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这场风波来势汹汹,又难以捕捉,不同于刀枪火并呢,它是杀人于无形!”
胡雁丘瞥了翁振龙一眼:“侯爷言之有理。全国各地的商行,谁也难以独善其身?唐饮商行不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一夜之间,江河之下,折戟沉沙,惨不忍睹。”
梅二更轻轻挥动折扇:“我这个副使不好当呀!自六年前楚王薨后,官家把皇城使的位子给了当今燕王,可是咱们这个燕王呀,在东京梨园界素有‘鼓王’之称,名声仅次于教坊使‘笛王’袁绹,对皇城司事务漠不关心。就连官家也说:‘朕这个兄弟,封他燕王是虚。燕山一路,至今尚待收复,哪有封邑可以给他?倒是封他为鼓王,才是名实相符。’”
胡雁丘哈哈一笑:“‘鼓王’之名,胜于燕王,更胜于皇城使。在咱们东京城,有几人知道燕王是皇城使?京师之中的百姓,只知皇城司是由侯爷当家。”
梅二更微微摇头:“我可不敢当家,只是做好职责本分罢了。”抬头向翁振龙望去,“上面有官家,有燕王,我做事不得不小心谨慎。唐饮商行是枢密院的产业,京左商行和西湖商行是楚王府和越王府的产业,皇城司奉圣命督察,绝不能违法乱纪。”
翁振龙解释说:“这次一定能拿到楚王府的细作名册。”
“阿龙,这是你的个人行为,不是皇城司。”梅二更噌的一声合上折扇,在手心里重重一敲,“你的腰牌暂时收回,你有意见吗?”
“没有。”
“你雇的是谁?”
“易水寒。”
“易水寒?”梅二更向胡雁丘望去,“易水寒是无忧洞的赏金密探,其人心术不正,想做皇城司密探,被我拒了。”
“心术不正,不能用的。”胡雁丘向梅二更竖起大拇指,“侯爷有原则。”
梅二更向翁振龙望去,说:“他是如何混进京左商行的?”
“我也不知道。”翁振龙不高兴,语气冷漠,“我付钱给他,他就得办成事。”
“给钱就办事呀!”梅二更拿起折扇,在翁振龙腿上敲了一下,“有些钱,不能挣。有些事,不能做。”
翁振龙不敢躲避,垂头说:“明白。”
“易水寒拿到名册了吗?”
“拿到了。”
“给你了吗?”
“还没有。”
“他在哪儿?”
“朱仙镇。”
“去,把名册拿回来,原封不动地送回楚王府。”梅二更瞪着翁振龙,“看一个字,一年不发腰牌。看两个字,五年不发腰牌。看三个字,永远不发腰牌。”
翁振龙嬉皮笑脸地笑道:“不看一个字,是不是腰牌就不用收回了?”
梅二更摇头叹息:“滚!”
翁振龙向梅二更鞠躬,说:“侯爷放心,名册我送回楚王府,易水寒我就做了他。”
梅二更眉头一皱,说:“阿龙,你是官衙密探,不是帮派草寇,不要动不动就做呀、杀呀什么的!”厉声喝道:“阿龙,无忧洞的毛病给我改掉,懂吗?”
翁振龙连连点头,说:“我懂!侯爷莫生气!”向胡雁丘鞠躬,说:“胡掌柜,阿龙告辞了。”他怕梅二更再骂他,急忙向大门口走去。
胡雁丘望着翁振龙的背影,说:“他是无忧洞的泼皮无赖?”
“嗯!”
“侯爷跟无忧洞有渊源,做事需谨慎呀!”胡雁丘扭头盯着梅二更,“我老泰山所言,是枢密使的意思,合资人不能涉及帮派、草寇和军捕,侯爷可明白?”
“嗯!”梅二更握紧了扇子,“皇城司若涉及帮派、草寇和军捕,就没资格督察合资案。”
“那这个阿龙……”
“阿龙是我的救命恩人!”梅二更嘿嘿一笑,“不错,我和何霁云是结拜兄弟。不过,自我做了副使,便与他割袍断义。为这个,六年前我差一点被无忧洞砍死,若不是阿龙救我,我早化成了灰。现在,我与无忧洞有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