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伪装(1 / 2)
蜷曲在床上的赵柒,泪水已经打湿了床单。
一个只为复仇而活着的女人,就算成为一个大人物,在孤独的夜里一样觉得孤单而可怜。
那个表面妖娆、妩媚的女人,只不过是她的伪装,骨子里的她是孤傲而矜持的。
否则,在和何劲飞浪漫上京的三十七天里,她早就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月光从窗户里漫进来,洒在她曼妙玲珑的身体上,她宛如神奇的魔法棒一般,先让身子绷直,然后直挺挺地坐起来,在月光中跳下床,拿起床头的酒壶,穿过正堂,推门走到院子里。
与其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如在月光下“对影成三人”。
“睡不着?”月光下,陈策躺在一张躺椅里,猛地冒出一句话,吓得她一跳。
“你是鬼呀!”赵柒骂他,心里却觉得温暖。
“酒!”陈策站起来,走到赵柒身边,“怎么喝起酒来了?”
“睡不着。”赵柒坐在木凳上,将酒壶放在地上,“你也睡不着?”
“明天‘百花深处’改换门庭,咱们要去唐饮商行,兴奋。”陈策也找了个木凳坐下。
“想左二娘子?”赵柒咯咯一笑,月光下消融了妩媚,笑声也变得清秀了。
“真没想到她是左二娘子。”陈策伸出手来,掌心里是那盒买给左然的胭脂,“我还可怜她,充大爷,买什么胭脂,人家才不稀罕呢!”
“后悔了?”
“不后悔。”陈策把玩着胭脂盒,“那个时候,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娘子。”
“明天给她带过去。”赵柒喝了一口酒。
“这盒胭脂跟她无缘了。”陈策呵呵一笑,“叶远会给她买的。”
“叶远,一个军人,一个骑手,真是不搭界。”
“这一定是费马帅的主意。”陈策抬头向月光望去,“费马帅骑术高超,叶远做骑手,就是投其所好。”
“叶远不简单。”
“八年前,费马帅被蔡京和高俅排挤,被迫辞去马帅之职。费马帅到临安修养,与越王爷一见如故,做了夏郡主的师父。”陈策悲愤地说,“叶远也是个野种,他在临安城遭人歧视,只有费马帅对他好。他们之间情同父子。我想呀,叶远之所以来东京,一定是费马帅的安排。”
“叶远做军人,只是一个跳板。”
“嗯。他的志向是开办交引铺。只是一个小人物……”陈策伸手从地上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嗨,那是我的酒!”赵柒的声音轻柔,本想夺过来,却又放弃了。
“嗯,这是你的酒!”陈策将酒壶递给赵柒,“你喝吧?”
“你喝过了——”赵柒指着瓶嘴说,“我还怎么喝?”
“你介意?”
“我介意。”
“对不起。”陈策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拭着酒壶,“我不知道你介意。”
“你——”赵柒的无名之火噌的一声冒出来,“你为何觉得我不介意?是因为我举止轻浮,还是不知检点?”抬手给了陈策一记耳光,“你——你说。”
陈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柒,抬头望见那些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如同星星般闪烁,一时间愣在当场。
赵柒也不知为何打陈策,这一巴掌下去,连她自己也愣了。
“对不起。”陈策回过神来,将酒壶递给赵柒,“是我恍惚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你夫人。”赵柒接过酒壶,掩饰着尴尬,扑哧一声笑了,“是不是?”
“对不起。”
“应该我说对不起。”赵柒伸出手来,轻抚陈策的脸颊,“疼吗?”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