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军队(2 / 2)
林辞镜远远瞧着十三的尸体,也是心中涌现着无尽的悲伤与不忍。原本朝夕相处有说有笑的人,如今冰凉地沉睡在你的面前,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众人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抓紧调理着伤势,在四周查看一番后的张子陵,也是缓缓来到了林衍的身前。
“对不起,是我害了他。”张子陵紧紧皱着眉,目光里流露的也再也没有昔日的散漫淡凉之意了。
“不是你的错,这是三儿的命。”过了十数秒,林衍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地如同一台老旧的抽风箱,“三儿是我们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同时也是我们最在意的一个孩子。他童年很惨,因为家里太穷所以被卖到了一处偏僻的工厂做苦力,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任何的酬劳,只有日复一日的苦力活。”
林衍仰起头,能清醒地瞧见他眼角的泪痕。他眼神有些迷茫,看着头顶的同时也在回忆着往昔:“我遇见他的时候,他13岁,已经在那个工厂生活了8年之久。于心不忍后,我将其带回了组织,老板也同意我收留他。他一身的本事和能力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平日里叫我队长,但私下里总是更愿意叫我师父。由于小时候的那些遭遇,他的身体十分瘦弱,虽然在组织的这些年渐渐好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我们这些人。但即使知道自己的不足,他仍旧在次次任务中首当其冲,甚至救了我很多次。”
张子陵和林辞镜都默默听着,像是在透过林衍的那些话,去想象着那以前的十三。
“这次任务本来是不需要他,但他还是跟着我来了。因为他说,这是师父最后的一次任务,所以他必须陪着我走完这最后的路程。可谁知道,这么一个傻傻的孩子,却死在了自己师父的前面,呵,多么的可笑啊!”
身旁的黑子伸出手想要安慰队长,但顿了顿还是放下了,因为他深知此刻的队长早已不是寻常话语所能劝说住的了。
林衍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在自己脸上随意抹了一下,平静地说道:“是我这个师父对不住他,能做的就是杀了那个狗日的山神去跟三儿陪葬,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话语虽然平淡,但林辞镜能从那字里行间,触碰到此时林衍心中无尽的愤怒与悲伤。
失去一切的勇士,在下定决心后,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任何神魔可以阻挡他的去路。
晟烈此时也走了过来,朝着永远沉睡的十三深深鞠了一躬:“他们几人是为国家献出生命的,等事情结束后,国家会给予他应们得的荣誉。我们也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紧接着,他环顾众人,认真地说道:“这个怪物既然没有亲临,而是动用骷髅的力量,想必是有所顾虑,所以希望用数量的方法来削减我们的力量。但这同样也证明了,它此时确实正处于关键之处。眼下我们已经陷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唯一的方法便是抓住这宝贵的时机,给予其重创!”
听闻晟烈的话语,坐在地上的众人也都纷纷而起,同伴的死亡早已令他们心生愤懑,此时最希望的,便是在这个唤作山神的怪物身上,将一切其欠下的债都讨回来。
“诶,你们快来看,这块石碑上好像写着什么?”
突然间,一道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随即缓缓靠近那块昏暗处的石碑。
“因为这里实在太黑了,视线受阻碍太大,我现在才发现这块石碑上原来篆刻着一大串文字。”那人解释道。
涉及到自身的专业领域,林辞镜便毫不犹豫地靠近细细观察。他手指一一抚过那些刻痕,神色认真地说道:“笔画随意,形体混乱,具有着鲜明的地域色彩。没错,这确实是战国时期的文字。”
“墓穴之中,前室大多用来放置墓主人的陪葬品,可谓是其生前生活的缩影,相比这石碑记载的,应当便是这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吧?”张子陵若有所思地问道。
林辞镜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这上面的许多字迹由于年代久远,已是十分模糊,但大体的内容我是翻译的出来。上面是说,这座墓穴的主人本为战国时期一方强国的将军,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但后来由于受到奸人陷害蒙冤入狱,享年仅有41岁。而后他的部下为了纪念他,便为其修建了这座墓穴,并将其尸骨葬于其中,然后”
张子陵察觉到林辞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忙出声询问:“怎么了?”
林辞镜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了下去:“上面还记载了,其实这位将军当初实力愈渐壮大之时,手下将领曾提出拥护其黄袍加身成就王位,但却被他一口拒绝。但这事情谁知被那个国家的君主所知晓,设下陷阱以将领的性命逼迫其投降赴死。将军死后,手下将领悲愤欲绝起兵造反,掀起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而最后存活的将领,以不知从何而来的邪术,召来那些死去的将士镇守此地。‘既然将军无法成为人间的帝王,那我们便拥护您登上冥界的君主。’这是石碑上最后的原话。”
话语落完,随之而来的便是片刻的安静,众人都紧皱眉头,心间都不约而同升腾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本以为这墓穴之中仅有山神一人,但如果石碑所记述的话语属实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可能便不只是先前那些笨拙的骷髅群那么简单了。恐怕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一支从沙场中拼杀出来的镇墓军队!”
“但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陈宁扛着那柄再未收入匣中的霸刀,神色坚毅地说道。
众人虽然心神沉重,但都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一一转身,将视线再度投向了那通往主室的昏暗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