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 新政(1 / 2)
党孟妊回过神来,瞟了那黑木盘一眼,冷冷道:“君上的旨意呢?拿来!”
为首内侍垂着眼,道:“君上的意思是全权交由夫人处理,娘娘请吧。”
党孟妊屏息片刻,缓缓说道:“君上不亲临,我党孟妊绝不就死。”
“君上已经说过,关于娘娘的任何事情都不想再听到。”内侍依旧恭谨地答道。
“君上已对我厌恶到如此地步么?”她的语意凄然,恳求道:“那让我再见儿子一面行吗?”
“君上已将长公子交由本宫抚养,你就不必再生事了。有你这般的生母,已令长公子蒙羞,你还想拖累儿子到何时?”伯姬淡淡说道。
党孟妊的衣襟上已皆是泪水,过得片刻,她没有再哭,脸颊泪水干涸,只仰天大笑,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我好恨啊——出身不如你,就活该如此吗?这世上谁可倚靠啊!都靠不住,都靠不住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温热的血倏然溅到伯姬脸上,巫隗护着她迅速闭目连连后退两步。再睁开眼时,党孟妊的头正撞在墙上,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雪白的墙上鲜红一道淋漓,点点血迹斑斑,如同开了一树鲜红耀眼的桃花。
伯姬的脸上衣上皆是点点血水,整个心像是空了一般,站着久久不能动弹。
室中无比静寂,那是死亡一样的寂静。
伯姬下意识地用绢帕抹着自己的脸和衣裳,忽然听见有“吱吱”的声音,一只肥硕的灰老鼠瞪着眼睛,很快地从党孟妊的身体上跑了过去。
她只觉得害怕,哽咽了一声,飞快地转身出去了。巫隗追了上来:“公主……”她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内侍们。
伯姬勉强平静了神色,道:“次妃自己撞死了,你们可以回去向君上复命了。”
为首的内侍应道:“是。奴才等去收拾一下。”
伯姬点点头,扶着巫隗慢慢走出了夏宫。空气冰冷,鼻端有生冷的疼痛感觉,手脚俱是冰凉的。党孟妊死了,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凄惶和悲凉。她是胜者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她举眸凝望,天将黄昏,漆黑的老树残枯干枯遒劲,扭曲成一个荒凉的姿势,残阳如血。
“公主……”巫隗欲言又止。
没想到伯姬先开口了:“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正是曾经自己最痛恨的模样。你不知道,我因生母殉葬,与王兄生分了数年。可方才我才领悟到,是我生母的错,是她不该生恶念害死先王后,终于遭了报应。王兄是最无辜的,可我却……”
“都是这般的陈年旧事了,公主为何又要提起?”巫隗不解道。
“姐姐,”伯姬突然抓住巫隗的手,“秋后,君上将陪我去往洛邑参谒王兄,你也一起去吧!好几年了,你一定也牵念着王兄吧?”
巫隗惊讶地睁大了眼,她与姬胡结识于朝歌之事除了身边及南林社高层,并无他人知晓,伯姬是如何知道的?
伯姬菀尔一笑:“我毕竟是周室公主,王宫中人多口杂,只要费心打听,没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
“那听凭公主安排了。”巫隗深深一拜。
“公主,为何要撮合巫隗与大王呢?”入夜将入寝前,贴身侍女十分不解地问伯姬:“如今党氏已死,以巫隗之姿色,何不进献君上以巩固公主地位呢?毕竟,公主所带媵妾似乎都不太称君上之心。”
“我是真拿巫隗当姐姐,怎能把她当玩艺一般,能用时便用,不能用时便弃之一边。再说,二女共侍一夫,便是亲姐妹也会生出嫌隙来,于心何忍?再说,巫隗非贪慕虚荣之普通女子,君上……”她冷哼一声:“哪里配得上她?也
只有我那王兄堪算良配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