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九 价高者得(1 / 2)
已有不少耕夫弃耕,故意将土地抛荒来种植茜草,指望一朝致富。更有些封地领主分发茜草种子给属下农奴,授意不种粟米而种茜草。盖因受兰香茜草天价上涨的带动,上等茜草与可炼兰膏的兰草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种种乱象,整个鄂国,包括番地与附属的夷部领地,已经为了一个“草”字闹得乱哄哄,热腾腾且又不亦乐乎,全然没了章法。
巫隗静静听着,嘴角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乱得好,要的就是一个“乱”字!”
暮色时分,一辆青铜高车驶进了通向故番宫之前的林荫大道。
不过四五年前,这里还是番国的贵族权臣们居住的特权区域,如今却已经是灯火煌煌的淮商坊了。鄂国成功吞并番国之后,在鄂相淮庆的富国谋划下,这里被改成了聚集列国大商的淮商坊。番城地处随枣金路的端口,又凭借水陆两便的交通之利,天下大商流水般地进入,使番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富庶风华,淮商坊便成了鄂国的流金淌财之地。
一时间,淮商坊的豪阔酒肆成了整个鄂国最显赫的游乐聚会所在,也成了汇聚天下巨商富贾的渊薮之地。
青铜高车辚辚驶来,停在了灯火最盛的襄平酒肆前。
车上走下了一个须发皆白而又略显沧桑的老人,袍服冠带无不华贵,却又隐隐遍布无法清洗干净的风尘遗迹;手中一支铜杖,杖头赫然显出空荡荡一个脱落了珠宝的镶嵌孔洞;车马精良,却又处处可见轮厢磨损与马具修补;甚至,那个驾车的驭手还穿着泥污未去的脏衣。凡此等等,道口肃立的酒仆皱起了眉头:此人似是一个落魄贵胄,应该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兰香茜草真正有实力的买家。
“大人请随我来。”酒仆快步上前,扶住了老人下车。
“聚酒苑。”老人只淡淡两字。
“大人,聚酒苑乃是求购拍卖兰香茜草的所在,无千金保证金是不得入内的……”酒仆小心翼翼地打住了。
“老夫知道。”老人冰冷淡漠地一句,径自大步去了。
“大人见谅。”酒仆连忙快步赶上扶住了老人:“今日乃是拍卖会第一日,总事叮嘱过无相府宽简令牌不得入聚酒苑。大人,还是这边请吧。”
老人骤然火起,冷冰冰愤愤然地扔过一个物什:“不就是宽简令牌么?喏,给你!堂堂大邦之相,如此刮财,到头来只会自取其辱!”
酒仆接过那方宽简,正中已烙好一个似黄发白的印记,线条古朴纷繁交错,粗看似江河流淌又似群山嵯峨,他虽不识字,却受过专门识记此字的训练,正是一个“庆”字。此乃夏商周三代刻在钟鼎上的一种铭文,因其古奥难写,日常书写多不采用,正因为此,淮庆特刻此籀文的“庆”字以显摆他自己的高深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