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今夜无眠(1 / 2)
他们四个男生在半醉半醒里专心专一的打牌。尽管在夜深人静的屋中,谁也没有一丝的睡意。
“老大,这个毛砣是真爱你呢。”申开云突然说。
“是的。”他们附和说。
“嘿,你怎么不做声咯?”四妹几说。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谈这个事啊。”老大说。
“难道你不是个男人?”申开云说。
“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老大说。
“那是什么问题。”申开云说。
“你看,我们现在假如好上了。要是她突然来了招工的通知,回常沙。我怎么办?”
“你跟着她去常沙啦。”申开云说。
“我是荷花园的户口,乡里人进城,那不成了她一世的累赘。我不想拖累她。你们这都不明白?”老大说。
“那也是的呢。”建满说。
“要是毛砣愿意留在农村呢?”申开云说。
“你看,这么多知识青年,有一个愿意留在农村的吗?何况,我本来是农村的,也想离开呢。”老大说。
“那你们正好啦。一个想回城,一个想进城。”申开云说。
“谁搞得清呢?要是她明天就回城,我要四年五年后才能进城呢?那不误了人家?”老大说。
“你这样对她,岂不是辜负了她?”申开云说。
“我就是不想辜负她,才出此下策。古人云:‘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等到我有点名目了,再说这个大事。”老大说。
“又没有叫你今夜就进洞房。”四妹几说。
“前头不明确的事,就不要开头。以免伤神。”老大说。
“哎呀,连看不出你的城府是如此之深。平时看你像个不想事的。”申开云说。
“乡里人,作城市梦。不由你,不仔细想清。”老大说。
“是啊,进城不是件小事。”建满说。
“喔喔喔”公鸡叫起来了。
天亮了。他们把煤炉旁瓮坛里的热水打出来洗了脸,然后,用一碗冷水漱了口。
老大看了一眼和衣睡着的毛砣。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那是少女开放的青春之花;均匀发出的鼾声说明她睡得如此的香甜。
然后,他们向堤上走去。让湖风吹拂他们一夜未睡的昏沉的头脑。他们在湖堤上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身子、恢复恢复精神。可老大是从未熬过通宵的,总觉得精疲力尽,昏昏欲睡,走路偏偏倒。
其实,毛砣也和老大差不多,不知路在哪里。她虽然出生在常沙,可她是百分百的城市居民。所以,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常沙;也不知道回常沙后干什么。但她在星火公社地位就不同了。因为,她现在是响应政府的号召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所以,她现在就可以去公社的社办企业一个纸袋加工厂上班。这个纸袋厂的员工几乎都是一些乡村“贵族”。基本上是两种人。一种是女知识青年;另一种是公社大队干部的女儿及其亲属。那时的女知识青年和军属的待遇是一样的。
老大朦朦胧胧地看着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漉湖上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青烟,他突然精神大震。信口吟出:
两载高中在眼前,漉湖水上起轻烟。
屋后枯藤成旧色,庭前腊树好新鲜。
儿时两个开档友,昨晚三巡谷酒拳。
遥望蓝天欣命笔,雄狮志向在山川。
从湖堤上下来后,毛砣也起床了。早饭后,同学们都回家了。毛砣坐在老大房间的床边上,老大坐在书桌旁。
“那个纸袋厂,我不想到那里去了。”毛砣说。
“为什么?”老大问。
“我宁愿回荷花园来出工。”毛砣说。
“你想回来挑土?”老大说。
“妹子,怎么会派去挑土?”毛砣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