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局(1 / 2)
安阳伯府
“你说的可是真的?”田语嫣被魏卿卿婢女的话吓了一跳
“真的,田娘子,奴婢骗您作甚,奴婢今早出府买东西,亲耳听说的,静湖边昨夜不仅有人酗酒闹事,还有一艘游船走了水,死了好多人,大理寺现在还在查呢”
田语嫣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没想到游船竟然真的出事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赶紧望了眼一旁的魏卿卿,发现魏卿卿竟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更加着急了,“卿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韩霜翎听了你的话,也上了那船的”
“什么叫听了我的话”魏卿卿眼神突然就冷了几分“是她自己要上去的,与我何干?”
“可……”田语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魏卿卿打断了,魏卿卿语气极其不屑“语嫣,你怕什么,这都是她韩霜翎自作自受,她若是真的死了,也怪不了我们,又不是我们放的火”
“话虽这么说,可是……”魏卿卿的话确实起了作用,田语嫣有些动摇
见状,魏卿卿一把将田语嫣拉过坐下,“行了,你快坐下吧,晃得我头晕……诶,那不是阿耶嘛?阿耶怎么才回来?”魏卿卿发现了一眼就望见了魏章“你若是还放心不下,正好,我可以去问问我阿耶”
“阿耶!”魏卿卿一边走过去,一边冲魏章喊道,田语嫣跟在魏卿卿身后
魏章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似乎有心事,闻声,魏章赶紧隐藏情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语嫣又来找卿卿玩了呀”
“是,语嫣叨扰了”田语嫣向魏章行礼
也不等田语嫣行完礼,魏卿卿便急急问道“阿耶,听说昨夜静湖出了事,韩霜翎怎么样?”
“韩霜翎?”韩宗清的女儿?魏章被问得一头雾水“韩霜翎什么怎么样?”
魏卿卿看了一眼田语嫣,随即乖乖开口“我俩昨日去静湖玩,看见韩霜翎也上了那游船,那游船不是走水了嘛,有些担心,想问问”
“哦是这样啊,她应该没事”要是真出了事,韩宗清今日怕也不会去上朝了,魏章心道
“是嘛?一点也没受伤?”魏卿卿有些诧异
“这阿耶就不知道了,阿耶还有事,你和语嫣先玩”
魏卿卿倒是不开心了“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你,赶紧去韩府打听打听,我就不信了”魏卿卿对婢女吩咐道,语气不悦
田语嫣倒是松了口气,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安慰魏卿卿道“没事的,卿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教训她,咱们去喝会儿茶吧”说完,便拉着魏卿卿离开了
另一边,魏章回到书房,神色愈发凝重,他想起了下朝时发生的事
(魏章回忆
“安阳伯留步”言钦明叫住了魏章
“言太常有何事?”
言钦明冲魏章拱手行礼“下官近日新得了一局棋,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想邀大人一同商讨”
“言太常真是高看老夫了,老夫一介粗人,哪懂什么下棋,言太常还是另找他人吧”魏章武将出身,因军功受封的安阳伯,虽然如今已不带军打仗了,但人人皆知一介武夫怎会喜欢下棋,魏章突然被言钦明叫住,还以为有什么要事,竟是邀他下棋,觉得是有意羞辱他,语气有些不悦
“哪里,这棋,只有伯爷能解”言钦明微微躬身,意味不明,话里有话
魏章看言钦明这神色,似乎猜到了什么,良久,缓缓道“既如此,那老夫便同太常先看看这棋局再说”
“有劳伯爷,伯爷这边请”言钦明请魏章上了马车,不远处,韩宗清正摸着胡须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言钦明并未将魏章带回言府,而是直接出了城,到了林溪一处亭子,围着亭子还守着一群黑衣侍卫
“伯爷这边请”言钦明将魏章请至亭中,亭中只一方石桌,桌上布置着一盘棋,黑白分明,似乎陷入了僵局,棋盘旁摆着一盆红艳艳的花,花色如血,花香阵阵,只一眼,便吸引住了魏章注意“这花,没想到言太常竟也有一盆”
“是,托人从西域带的,没想到伯爷也喜欢?”言钦明语气诧异
“倒谈不上喜欢,只是说来巧,此前下人不知从哪买了一盆,说是有安神之效,一直养在我屋中,后来拙荆嫌这花颜色太艳,便被让人拿去扔掉了”魏章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竟是如此,说起来这花颜色确实太艳了些”言钦明附和,招了招手,示意下人给魏章倒茶
魏章并未接茶,看了眼棋局,缓缓开口“不知言太常,找老夫前来究竟想说何事”
“先不着急,伯爷请看这局棋”言钦明指了指棋局“这是战棋,想必伯爷应该看出来了”见魏章没有说话,言钦明继续道“伯爷可以将这白子当成是自己的兵与下官一同破解此局”说完,言钦明便拿起黑子,做了请的手势“白子先行,请——”
魏章笑了笑,执起白子,白子落,黑子随之,二人就这样下了半炷香,既是战旗,言钦明哪里是魏章的对手,僵局很快便被魏章打破,棋盘上黑子已经所剩无几,胜负一看便知
“伯爷好策略,棋盘横纵捭阖,黑白对峙,原本不分上下,伯爷一来,僵局瞬间被破”言钦明微微一笑“听闻伯爷此前随先帝行军打仗,也是如此,好几次带军冲锋陷阵,打破僵局,是大破敌军,挽救了战局啊”说起曾经的风姿,魏章也是内心暗喜,当年军中谁不知他魏章的名头,可下一秒,言钦明却是话锋一转,摸了摸胡须“不过,伯爷如此功勋,到最后,却怎只得了伯位?”
闻言,魏章眉头紧锁,语气冰冷“言太常此言何意?”
“下官并无它意,只不过有些惋惜,替伯爷觉得不值罢了”言钦明站起身冲魏章行礼,语气诚恳“想当初伯爷与镇远侯一同替先帝出征,上阵厮杀,歼敌无数,功量相当,为何先帝不封伯爷为侯,偏偏封了萧旭,还让其受任巡检校尉,邑万户,率千军,受武将敬仰,享百姓爱戴?”言钦明一言一句,字字皆如磊岩,瞬间激起千层浪
魏章沉默不语,言钦明步步紧逼“如今萧旭名声赫赫,整日耀武扬威,伯爷却只能屈其之下,听命行事,下官一介旁人都替伯爷感到不公,伯爷,你难道真的甘心吗?”
甘心?魏章怎么可能甘心,明明都在先帝手下打仗,在军中,他和萧旭地位相当,功量相当,实力相当,为何他只得了个伯位,萧旭却能封侯,他凭什么要被萧旭压一头,凭什么要被萧旭踩在脚下,魏章一想到每次见萧旭时都不得不低头行礼,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这件事一直积压在魏章心里,早已从不满便成了愤恨
魏章一切动作,言钦明皆看在眼里,内心暗笑,语气突然宽慰起来“不过伯爷不必心烦,今日下官这里正好有一方法,可以解伯爷多年之忧”说完,言钦明缓缓起身,对魏章耳语
魏章听完,神色大惊,随即又冷静下来,语气冰冷“此方法太险了”
言钦明倒也不急,淡淡一笑“世人都说,富贵险中求,何况,那些东西原本就属于伯爷,伯爷难道想一辈子都屈于萧旭之下,做他萧旭的部从么?”
魏章不语,盯着桌上那朵红花,陷入沉思,不知怎的,这花看久了,竟让魏章有些恍惚,竟又想起了那个梦——魏章重伤倒地,萧旭面色狠戾,上前一脚踩住魏章,语气阴狠“魏章,你这一辈子终究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说完,萧旭举刀直下,出手狠绝,瞬间鲜血喷溅
“不”魏章吓得回过神,眼前那红色的花瓣好像就是他喷出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吓得魏章赶紧扭过头,冷静片刻,缓缓开口“你为何要帮我?”
“自然是各取所求”言钦明微微行礼,他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不过,这话可比什么‘一心只想帮大人不求回报’听起来有信服力多了,毕竟,无利不往,人都是追逐利益的。
“你想求什么”魏章冷声
“事成之后,伯爷自然知晓”言钦明并未直接道明
“此事容老夫先想想”语罢,魏章起身欲走
言钦明恭敬行礼“那下官便等着伯爷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