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寻人（2 / 2）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纠结，云霆注视着少女半边脸庞。

就是不知道她是在为愿望太多，究竟要说哪一个而纠结呢？还是实在没有愿望，绞尽脑汁在想一个新的愿望出来。

云霆希望是前者。

所以说，不要想着和顾客成为朋友。真成为了朋友，要卖些东西，提价格，总会感觉良心不安。

可惜了他带的零食饮料。

“没有了。”天井下说。

“没有了…？”

“嗯。”

“好吧。”云霆呼出长长一口气。

现在的境遇，颇有些和之前项羽那回一样。不过项羽是别无所求，天井下倒好，她的需求云霆没办法满足。

出师不利。

他倒也看得开，反正有差旅补贴，不算空手而归，全当这是一次特别的旅游。

一个特别的地方，遇到友善的妖怪少女。

生意没得做，云霆开启摸鱼模式。

“天井下，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吧？”

“这个吗？”天井下单手环握杯身，好在茶水是凉的，这才能让她另一只手从容解放出来。

少女抬起右手，五指在眼前张开。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数？天井下有些懵。

寒来暑往，春夏秋冬是一年。

白嫩的手指屈缩，一次代表一年。

五年很快数完，天井下的手指又重新舒展，继续数数。

如此循环往复。

“额…天井下，能不能暂停一下？”少女数得认真，云霆都有点不忍心打断她。

“嗯？什么事呢？云霆。”天井下扭头看向云霆，心中不断重复着一个数字，生怕忘记。

“你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了吧？”

天井下点头，因为在宅子里呆了很久，才必须要数数。可似乎数手指头，也得很久很久。

要能解放另一只手就好了，她看向手上的茶杯，又低头，看着木屐上的双脚。

“那么上一次见到楚禾，是什么时候还记得么？”云霆接着问。

天井下迟疑的摇头。

大概多少个春夏秋冬，她也有些记不清。

天井下记得楚禾来过，也记得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可具体的时间，她没办法给出。

云霆看出天井下的时间概念，近乎没有。

话又说回来，她好像也并不需要时间概念这种东西。

比起人类的寿命，妖怪的寿命应该漫长得多，自然不需要计算时间，去在意时间的流逝。

“等等…”云霆突然意识到他刚刚忽略了什么。

人，妖。

楚禾说的找不到，并不是单纯因为他找不到。而是，天井下等待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怎么寻找？即使找到，还有意义么？所能剩下的，也不过是去安慰，欺骗天井下说可以等到吧？

云霆觉得他和楚禾，都是那种残忍之人。

这欺骗，算得上善意吗？

他看着继续数数的天井下，单纯的妖怪少女。

永远没有结果的漫长等待，那种滋味，何其可怖！

此刻，云霆嘴中的口水，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