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汉尼拔之章 (终)(1 / 2)
弗瑞已经忘记了自身的存在,他呆呆地注视眼前的黄纱人形。那是怎样的存在啊,亵渎与神圣,恶魔与神明,美好与灾厄,圣人与魔头……祂仿佛是混沌开始前的神明。
弗瑞能感觉到祂的眼看向自己,然后听见了——
不是他。
“弗瑞!”弗瑞从梦中惊醒,摸了摸自己的椅子,确定自己还在车上后松了口气——为什么?
“弗瑞,你怎么了?”
面对娜塔莎的询问,弗瑞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额头,闭上眼努力回想自己在梦里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来:“没什么,或许只是一场记不起来的噩梦。对了,我睡了多久?”
“睡了?这么短时间你怎么睡?”
弗瑞掏出手机。娜塔莎说得对,一分钟都没到。
弗瑞在脑子宕机片刻后放弃了思考,在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后问道:“算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问,接下来是回去汉尼拔那里看看,还是直接走?”
弗瑞在再三考虑之后说道:“回汉尼拔那块看看吧。”刚才自己那个想不起来的梦有些过于蹊跷了,或许是跟汉尼拔有关系?能让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中招,汉尼拔教授或许比自己之前考虑得还要复杂的多。
随着车子逐渐接近汉尼拔的房子,弗瑞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这也引起了娜塔莎的注意:“你怎么了?”
娜塔莎是真心觉得今天的弗瑞有些奇怪。以前的弗瑞说不的是八面不动,但好歹是泰山崩于前而不畏,但今天的弗瑞,居然让娜塔莎从他脸上读出了恐惧。
弗瑞在恐惧着一些东西,这让娜塔莎在大为惊奇之余也感到了少许的不安。能让弗瑞感到恐惧的东西,是什么呢?
当车子稳稳当当地在汉尼拔房子门外停下来的时候,弗瑞打开车门,却怎么也下不去。脑海里不停闪过那个奇异的披着黄衣的扭曲人形,无论如何弗瑞都想不起那个存在的脸,他有一种说不出出处的直觉:如果自己想起来那张脸细枝末节的细节的话,他会彻底疯掉。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满脸汗水地抬起头,看着那条通往汉尼拔别墅的小道,恍惚间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在草坪里穿行的道路。
那是通往地狱的道路。但地狱之主并不是汉尼拔,而是在此处徘徊的存在。
“弗瑞?”娜塔莎满是担心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不想来的话,我们就走,之后让别的特工——”
弗瑞身体一激灵,断然拒绝道:“不行,我这就去汉尼拔那块看看。”如果自己都不行的话,派自己手底下的特工来见汉尼拔,不就是送菜么?如果把那些间谍派过来的话……虽然自己不会心疼,但难保那些家伙不会背着他跟那个东西勾结。
他需要自己亲自来见汉尼拔。
汉尼拔来的很快,快到让弗瑞不由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口等待自己的光临。
“您怎么又来了呢,先生?”汉尼拔脸上的笑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我还在享用我自己的——”
“你对我干了什么?”
汉尼拔脸上闪过的那一刻惊讶是不作假的,很短的一瞬,而且立马就压住了,但足以让弗瑞这种级别的特工注意到,这是汉尼拔真情实意表现出来的,也许是弗瑞的所作所为出乎汉尼拔意料,并且,汉尼拔暂时处于心情比较轻松的状态,所以才会撞出汉尼拔此等反应。
这让弗瑞对汉尼拔放心不少,如果汉尼拔一点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的话,或者说汉尼拔表现出惊讶、但是一直在脸上的话,弗瑞就不得不多考虑考虑汉尼拔的事情了。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汉尼拔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的,可是,汉尼拔要是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话,弗瑞就会对汉尼拔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惕心。
就算知道汉尼拔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但弗瑞并没有把汉尼拔放在心上。他需要关注的对象海了去了,区区一个汉尼拔,还没有什么能力能跟他掰手腕。
汉尼拔有问题,那也是fbi的事,是需要fbi自己去麻烦、去查证的,跟他弗瑞有什么关系?跟神盾局里那些来自于fbi的间谍有什么关系?不如说,如果汉尼拔真的能闹出点什么事,闹到事情再也无法压下去的地步,让fbi焦头烂额的话,弗瑞甚至能坐在圈外点上一杯咖啡看戏。
弗瑞又不傻,少一个组织在国会那边抢资源,神盾局就多一份可供使用的拨款。如果汉尼拔能闹到把cia拉下水的话,就算汉尼拔死了,弗瑞多少得给他立个碑,或者是做个护身符挂在身上。
“汉尼拔怎么能叫麻烦呢?他分明是福星啊!”——弗瑞多半会这么说。
只是现在的弗瑞并没有空去想那么深,他捕捉到了汉尼拔脸上那一瞬间不作假的惊讶,在进行简单判断后立马乘胜追击:“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对吗,汉尼拔先生?”
汉尼拔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来,缓慢地开口道:“这位……”
在经历那长长的停顿之后,弗瑞颤抖着嘴唇,回答道:“弗瑞。”
“这位弗瑞先生——”汉尼拔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来,“抱歉啊,老年人上了年纪之后记忆力就会开始下降了,像什么名字啦,路名啦,可能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记清楚了。弗瑞先生,我真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弗瑞心里在冷笑:什么记不清了,这分明是想抓住话题的领导权。可是弗瑞他又能干什么呢?汉尼拔就像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现在自己有求于他,又没有足够的把柄,就只好暂时性的把对话主权让给汉尼拔吧。
当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汉尼拔先生客气了,那么你最近有接待过——”
一阵恶寒从弗瑞背后升起,“身穿黄衣”这四个字似乎怎么样都说不出口,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弗瑞将它们说出来似的。等到弗瑞回过神来,汗津津地抬起头,他看到了汉尼拔脸上的诧异。
是那种不加以掩饰的诧异,是那种真情实意的诧异,他听到汉尼拔在说:“你怎么了,弗瑞先生?您家族史里是不是有过得癫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