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世俗煌煌(2 / 2)
面对卫晾的怒吼,王逊一脸淡然,倒是眼中的厌恶之情,再也无法压抑。
“卫晾我于你同为寒窗学子,虽说之前与你有摩擦过节,怎么说也是有点情分,你为何如此污蔑于我?莫不是嫉妒我才华?”
王逊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语气之中沉稳肯定不卑不亢。
“你说我们家少爷偷诗,可有证据?”
只听见台下有一小斯高声道,眼角之中流露着不怀好意。
“此诗乃是卢钧公子所作,此诗诗成,便有翻书风起!乃是我亲眼所见,卢钧公子好心借我观摩,没成想,我带回家中之后竟被小人偷窃!到有了今天这一副欺世盗名的戏码!”
此话一出,顿时场内场外,躁动不已,在如此大的场面,到处是议论之声。
“此话当真!”
那许久未开口的老先生,突然开口,众人只觉得,眼前有清风拂过,便都安静了下来。
“此话千真万确!我昨日晚上也同我兄长一起观摩,我也可以作证。”
就连此时未凉,一旁的卫箐箐也不由高声道,神情十分严肃。
“那你口中所说的卢钧又在何处。”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不必听信小人……谗言。”
“住口,你个卑鄙小人!”
王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台下的卫晾生生打断。
“你是活腻了是吧,平时唯唯诺诺,像条狗一样,今天怎么见谁都咬?”
王逊看着打断他话语的卫晾,在内心中涌现出滔天的怒火,但也只是在内心之中低语。
“此乃作出此诗之人!”
卫晾望着身后的卢钧说道。
只见此时的卢钧一脸淡漠,鼻梁高耸而又深邃,一袭白袍,白衣胜雪,双袖之中有轻微的风儿拂过,出尘而淡然。
“好俊的公子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便是眼前人……”
不少人望向卢钧,其中不少,莺莺燕燕,怯生生地议论着。
随即老者的视线望向卢钧,眼神之处不留痕迹的瞟过了卢钧袖口之中的微风鼓动,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可是王家的公子!”
“是啊,王公子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去偷诗!”
很快不少人的言语开始莫名其妙起来。
“小生觉得,以王公子之才华,不屑于偷诗之说。”
很快不少学院学子,身着华服,开口道。
“小生也觉得,而且口说无凭,你凭空冒出个人来,我们又怎能相信你?”
燕十楼温和儒雅的声音,在卫晾眼前回荡。
“王家势力根深蒂固,我燕家都得攀附一二,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贫贱书生!”
燕十楼面色日常,心中却早已下了定论。
随着众学子与燕十楼的表达,无数人皆选择相信了王逊,不知是因为相信此诗是他所做,还是他身后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
“君子以道而同之,宁折而不弯,视为生死之以理也,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畏惧于王家的家世!是非不分,枉读圣贤书!”
卫晾面对着众人的口诛笔伐,他尽全力压缩着自己的肺部,吼出那无比弱小的声音,呐喊出他心中的情绪,就在卫晾绝望脱力时。
“说的好,这才有一点读书人的血性!”
只见不知何时,一身轻甲戎装的苏慕,已经来到了台下,随即眼神中带着赞赏,缓缓对卫晾说道。
那王家的王逊他早有耳闻,心中已有定夺,他倒愿相信这眼前的寒门书生。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开始汇聚于苏慕之上。
“你又是何人?”
在王逊的授意之下,台下的小斯不由高声喝道。
“我乃城中外委千总。”
苏慕的话语很短暂,但声线之中藏着清冷的冰寒气息。
“这是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才有这种气息!”
人群之中一道蓑笠之下,满是胡茬的中年汉子,透过眼神中的缝隙,听着苏慕的话,不由微微说道。
见来人是军队中之人,王逊倒也没有多大动作,军队的人目前还管不到这里,何况是个千总。
“先生,此事已十分明了,您还是做个判诀可好。”
王逊不再理会苏慕,倒是转身对着苍老的身影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
苍老的声线之中,充斥着不容置疑。
王逊,面露疑惑,随即弱弱道。
“先生所说是?”
“此诗,辞藻华美,全篇无怨,为何诗题为征怨?”
听闻此话,王逊不由脸色一沉。
“老家伙,这不是在给我难堪吗?书院先生了不起啊!我王家照样能谈手之间灭了你!”
王逊在内心之中咆哮,可是表面却又平静异常。
“先生为何之问王兄一人,之前的诸位吟诗作对之时都未见先生,睁开眼半分,难道是刻意难为王兄,王兄可是王家之人,先生可要慎重,还是说先生听信他人谗言!”
见王逊难堪不已,精明于行的燕十楼,不由开口道。
此话一出王逊面色一喜,不由对燕十楼报以眼神之好,燕十楼也十分满意的点头回礼。
让苍老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倒是眼神瞟了一眼燕十楼。
这一眼让燕十楼犹如身处于狂风之中。
“读书人境界的先生好大的威风!”
燕十楼在心中吼道,但是外表却依旧当作无事发生。
“为何不回答先生的问题?难道自古而言,先生就不能问学生了?我没有读过几句圣贤书,但是道理还是懂的。”
不知从何处,涂掌柜的声音缓缓而来,而在他身后跟着的,还有数十人。
而这数十人无不是站在高处之人。
见到涂掌柜发话,再蠢的人也知道今天的事儿不简单,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无人在敢言语,那燕十楼也乖乖闭上了嘴。
“这……”
王逊见如此多的大人物到场,不由面露难堪。
“是欺负我王家无人不成!”
不知何处,一雅间之中,威严的声音传出。
随即一道伟岸的身影走出,此人华服于肩,头顶紫金冠,脚踩凤纹靴,腰间有香囊玉带,一身雍容华贵。
面色红润无比,两旁之间的发髻整齐划一,声音中带着点点威严。
“爹!”
王逊见到此人不由大喜。
“王家主,不是有要事来不了诗会吗?”
“王家主满面春风,可见近来过得舒心无比呀。”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王家主。”
此人一出现,无数人上前与之攀说,参知身旁也不例外。
“王昭阳,拜见参知大人和各位官爷!能被各位时常挂念是王某的福分。”
王昭阳,面色如常,客气无比。
除了涂掌柜以外,基本上都是对王昭阳礼让有三。
“这便是朝朝煌煌之口,这便是世俗人情,恨只恨自己,无权无势!这世道不公啊!”
见到王昭阳的出现后,见到这些上层大人物之间的阿谀奉承,谈笑生风,在人群之中的卫晾话语有利却无人理睬。
闽时间清风而过,山岳沉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