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露西娅（Lucia)（1 / 2）
拉格死了。当他的尸体从小镇的河畔运回格拉顿时，是与往常一样的周末。镇上的流氓混混敲碎了他的头颅，他的棕色头发裹着干了的血迹，鼻腔，耳朵和嘴巴到处是血，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艾萨克不知道他是第几次遇见那帮流氓混混，只知道拉格再也不能在河畔旁对他，对哈尔和扬那样畅快的大笑了。那种冬天的感觉又来了，它吹散了到来的暑气。
这是艾萨克从没考虑过的一种情况。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艾萨克都无法接受，痛苦的感觉又一次充满胸腔，是和失去养父一样的痛苦。尽管阿尔维斯那样诱导艾萨克猜忌拉格，艾萨克却无法把他和使凯尔德失踪的凶手联系起来，因为他讲起话来是那样真挚，毫不像一个冷酷的杀手。艾萨克回想起拉格眼神中透露出的忧愁和他曾经说过的话语“凯尔德……不……失踪……”。他的大脑在运转，可这并不能帮他得到结论。
拉格也并非什么都没留下，艾萨克在他的病床旁边的橱柜的最底层的储物盒中找到了一封信，他不知该不该称它为“遗书”，以及一个奥斯，一种只在凯德露斯才有的山谷中的古老乐器。这封信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艾萨克、哈尔和扬：
生活中人们常说祸不单行，是的，学院这次特训使得凯尔德失踪，而我则摔断了我的双腿。摔断腿后的我渐渐感到迷茫，什么是我应该去做的？我毕竟还要拖着这两条断了的双腿。感谢亚与蒙，是你们拯救了迷途中的我，让我朝光明的地方看。即使我之后仍身处在黑暗里，我也会像你们说的那样探求光明的未来。退缩和躲避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总有一天我想亲自对你们回答凯尔德失踪的答案。我爱你们。我爱你们。
附言：如果我死了（希望我是有意义的死去，请把这个奥斯留给艾萨克，某次谈话我得知他很会吹这个，我保证他会喜欢的。
艾萨克把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信纸的折缝处都被磨薄了。他把信小心叠好又放回储物盒中。
拉格死后受到了学校的表彰，四个学生抬着他的木棺放在礼堂内，木棺周围放着学生们献上的白百合，点着蜡烛。他那并不富裕的远房亲戚在他死后匆匆赶来，又匆匆接走了他的木棺和他在格拉顿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除了那封信和那个奥斯。
“唉，没想到会这样。事情变糟了不是吗？”扬对着艾萨克和哈尔说。
“是啊，事情变糟了。我看拉格那帮穷亲戚也不会帮他找猎魂者追魂的。”哈尔说，“听他说，为了进这学院，他和家里人断了关系。没想到断的这么彻底，连他死了他家人都不来见他一面。还是他的远房亲戚来照顾他的后事。”
“唉，仁慈的蒙恩乌斯，愿您保佑拉格的魂在大地上游荡时的安宁。”扬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胸前。
“愿他安宁。”
“我们不能放弃，也许之后有什么线索。”艾萨克说。
扬在餐桌上问艾萨克：“艾萨克，你为什么不认为凯尔德失踪的原因是最基本的情况之一，比如他在雪原上冻死了、饿死了，而非得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因为其他的信号弹的发射者都一一找到了。没有什么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如此无影无踪。甚至是连米勒德教授都找不到他的身影。而且作为将要饿死的、冻死的人，凯尔德不会一个信号弹都不放的。”
“也许是信号弹用完了。”
“虽然也有这种情况，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凯德露斯的雪原是比猛兽还厉害的存在。你们知道吗，我们的国王陛下原来的独子也是死在凯德露斯这片雪原上的。听说国王为了训练自己的儿子，把他一个人扔在雪原上，结果最后找到的只是他儿子冻干的尸体。这之后王位的继承人便成为了当今国王陛下的弟弟。不过，陛下的弟弟几年前因病去世了，王位失去了继承人。国王的弟弟只留下一个女儿，听说我们国王有意把她培养成未来的女王。”
“女王？凯德露斯的国王不都历来是男的吗？哪有女王一说？”艾萨克问。
“嗯，想要让自己宝贝侄女阿尼特公主当女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听说就是要为此事修改法律，国王和内阁的分歧不断。”扬说，摇了摇头，“没办法。谁叫我们国王说一不二，他固执得百姓私底下都称他为鹰之后裔，严厉的驯鹰者埃尔斯。”
“固执？鹰之后裔？严厉的驯鹰者埃尔斯？”哈尔扬起一边的粗眉毛。
“我可能说的有些过头了。是他的威严加上凯德露斯的国家象征是鹰而得到的称呼。他对凯德露斯百姓很仁慈，税法并不严苛而且推崇改革来改善民生。”扬回答哈尔的问话。
“你要是想见他，今年就能见到了。格拉顿学院的成年礼上，国王必定会出席，这是历来的规定。噢，对了，听说那位国王弟弟的女儿阿尼特公主也会来。她出生后便被只有这独女的父母宠爱有加，还从未在公众面前露相呢。况且我还从没接触过除了海德里昂兄弟外的贵族们呐。”扬用有些激动的语调说。
“让开！老头儿！”他们餐桌对面传来喊声。
艾萨克侧过头往对面看。对面的餐桌前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人，他的棕色头发间夹杂着白发，十分凌乱。他没有穿学校的制服，而是穿了凯德露斯传统的灰色长袍，在头顶上戴了顶造型奇怪的帽子。他旁边站着几个学生，正努力把他撵出现在的位子。穿灰袍的咽下最后一口鱼饼，舔了舔手又在长袍上擦了擦，终于站起身来。
“你们好啊，小伙子们。祝你们今天愉快。”他转身对那几个小子说，“今天的鱼饼不错，你们可以尝尝。”
“啧啧。”那几个小子中领头的一个说，“你那帽子真可笑，你难道不知道吗？”
“噢，是吗？我倒觉得它挺可爱的。”他回答的一瞬间那几个小子发出巨大的笑声。
“你真该把它摘下来看看。”那个小子说，一屁股坐在穿灰袍的人原来的位子上。
穿灰袍的人没有生气，他笑嘻嘻地唱着曲调奇怪的歌谣走了，路上遇到的学生都拿异样的目光看他。
艾萨克问哈尔和扬：“那个穿灰袍的是什么人？”
扬看了一眼，随意地说：“噢，他呀。和我们一样，是这个学院的学生。”
“真的？我也见过他几次，不知道是这样。他看起来得有五六十了。”哈尔说。
“我们学校又没有规定学生年龄上限，你想学到几岁都行。不过我听说是他的最终考试一直没过才这样的。简直是我们学校的不胜神话了。一般人考了几次没过就因为各种原因退出了，像他这样的还真没人。他应该是我们学院年龄最大的学生了吧。据说他还是和康拉德院长一级一个班的。”扬说，向艾萨克和哈尔眨眨眼。
“真是个怪人。”扬又说。艾萨克沉默了，看了眼旁边的哈尔。他一边插一块土豆一边默默念叨着：“塞西莉娅，塞西莉娅……”
“塞西莉娅是谁？”艾萨克问。
被打断的哈尔吃了一惊，耳根有些红，开口说：“没什么，就是上次站在露西娅旁边的那个女孩。她叫塞西莉娅，被我给打听到了。我知道她是上一级的，比我大一岁。”
“喔，是她呀，她怎么了？”扬问。
“没什么，我想去找找她，就是，就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海德里昂兄弟反对会。”哈尔疙疙瘩瘩地说。
“哈，那太好了，你快去啊。我和你一起去。”扬开心地说。
“不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哈尔端起饭盆走了。
扬不解地皱起眉头问艾萨克：“他怎么回事？”艾萨克耸了耸肩。
像艾萨克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有些心事，原先艾萨克认为哈尔是遇上什么事了，不过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一次艾萨克和扬上完选修课出来，他们在走廊里遇见将要去上课的哈尔。艾萨克正想上前去打招呼，却被扬拦住了。扬指出哈尔身边两名女生，一名不认识，另一名就是那天站在露西娅旁有着浅金色头发的女生。是叫塞西莉娅吧，艾萨克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名字。扬让艾萨克和他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上去打招呼？”艾萨克有些不解。
“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之前可是傻透了。他这是喜欢上这女孩啦。”扬对艾萨克说。
“你是说，哈尔，喜欢，这女孩？”艾萨克问。
“那当然啦。如果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的话，他的眼神、他的双手双脚是不会说谎的。在那名叫塞西莉娅的女生说话时，我们可爱的哈尔那不知该在哪儿摆放的双手，那为了多聊一会儿而慢下来的脚步和他看她的眼神都证明了这一点。在恋爱这方面，你可是比我都不如啊。”扬说。
艾萨克忽然意识到了，即使他们未来将是驱魔者、猎魂者或是其他什么职业，在他们现在的青春时光中，他们仍会像同年龄的少年一样拥有对爱情的向往。
“同学们请好好珍惜你们的青春，那可是相当宝贵的。”站在讲台上的康拉德院长这样讲，“把时间花在你们认为重要的事情上，不要虚度了光阴。好了，我们今天讲的是伊普索斯的自由之王翁贝托七世的故事。”
历史课是艾萨克最喜欢的一个课程，当然这与他认为的康拉德院长精彩的授课不无关系。和艾萨克的认真听课不一样，哈尔在历史课上总是睡觉，而扬则在课上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太过分了康拉德教授会点人的名字，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走到那人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课。
“自由的翁贝托七世的故事大家应该有过耳闻。就像他的称号那样，史书上记载他是个追求自由的风流浪荡子。他宁愿放弃王位去追逐自由的人生。一个国家没有了国王，就如一盘散沙，他们国家的一部分国民在史书上记载迁往了异域，另一部分则在南北岛定居下来和当地的民众融合。而最重要的他们国家的国土分别被卢希利格、维加拉都和普特昂尼瓜分，史称‘三王分疆’。不知道大家听到这些有什么感想呢？”康拉德院长问。
“不可思议。有人居然愿意放弃王位。”一个声音说，康拉德教授点点头。
“翁贝托七世是个不为百姓考虑，不负责任的国王。”康拉德教授微笑了。
“还有呢？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教室里沉默下来，扬放下手中在写冥想课作业的笔，艾萨克戳了戳哈尔，后者缓缓地抬起头来。
“只有这些吗？我们拿到一段史料必须要学会判断它的真假，即使它出现在史书上，我们也要用其他史料或物料来进行互证。刚才我说的话中有一处值得考证。就是翁贝托七世还有没有子嗣或继承人，这点很重要，如果有，那么想必他就会退位，按法律把王位让给儿子或侄子，而不是成为‘亡国之君’。但是史书上没有这样写，想必他是没有子嗣和继承人的，这是否与实际相符合呢？这要大家去寻找、考证出结果。如果不相符，那么涉及到最大利益的‘三王分疆’就要好好讨论讨论这三国的根源目的。”
“康拉德院长又在历史课上向我们布置课题了。加上冥想课、地理课的作业我这周要交至少三篇五页纸的报告。”扬愁眉苦脸地说，他用笔狠狠地在他的冥想课作业上划掉字词并涂黑。
“这不是课题，年轻的先生女士们。我没在给你们布置作业，这只是一个测试，告诉你们要学会判断是非的能力，要有批判的思维，不是史书上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历史可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的多了。”康拉德院长看了一眼扬说，“好了，让我们接下来接着上课。”
历史课结束后，艾萨克一个人走出教室。扬和哈尔说好了，他陪哈尔去约塞西莉娅出来。扬自夸般地说道：“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艾萨克在哈尔谈恋爱方面爱莫能助，于是只好独自先走。
艾萨克现在已经非常熟悉山庄里的路径了，各种机关暗门、捷径小道，他也十分了解。他往他最喜欢的一个回宿舍的楼梯（也是最偏僻的那边走。忽然，他听到了一阵阵女生抽泣的声音。艾萨克这才看到前面的楼梯拐角处坐着的一个人。她有着深金色的长发。她抬起头看他。是露西娅，露西娅在那，艾萨克心想，是又被海德里昂兄弟那帮人欺负了吧。艾萨克直直地面对她，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转身，逃离这里，因为他知道接受露西娅就是和海德里昂作对，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友好，但至少没有达到冰点。看艾萨克站在那里不动，露西娅又哭起来，他忍不住了，被针对又能怎样呢，何况自己又有哈尔和扬。他跑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灰色手帕递给她：“快擦擦吧。”女孩接过手帕，可哭泣声没有停止，这使得艾萨克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艾萨克有点犹豫地问。
“没事。我没事。”
“我可以帮助你的。你叫我艾萨克好了。”
“艾萨克……我觉得海德里昂兄弟说的是……是对的。我就是拖后腿的废物。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的，你才刚开始学，学得慢很正常嘛。你肯定有过人之处吧，你可是插班生。”
“我没有，我什么也不会。你不知道我是插班生的原因。”
“露西娅，我能叫你露西娅吗？”
“当然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教你，在放假的时候去图书馆陪你学习。”艾萨克不知道为何自己说出了这种话。会不会太唐突了，他想。
女孩不哭了，双手离开了被遮蔽的双眼：“艾萨克，这样你也会被海德里昂兄弟找麻烦的。”
“我被他们找的麻烦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个。如果你同意，就这周末下午图书馆见。”
她犹豫了一会儿，擦干眼泪说；“好的，这周末下午见。”
这周末下午很快就来了。艾萨克走进图书馆，左右张望。他看到露西娅正向他招手，艾萨克抱着手中重重的书本跑过去。艾萨克和露西娅坐在一排上。他看着露西娅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书，看起来很混乱。艾萨克猜测她很早就到图书馆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给露西娅讲解咒文、户外生存和医学等课的问题，因为她的基础课如现代数学、北岛语都很好，唯独到了前面那几门课上她却像是没有学过一样。不过他们在一起交流讨论地很顺畅，艾萨克觉得露西娅是个好学生，一点就通，她根本不是她口中那样。露西娅做题的时候，艾萨克偷偷从侧面看她的脸，她有着金色的长睫毛，深金色的头发，挺直的鼻子和一双像外面天空一样蓝的眼睛。她的脸合着背后落地窗望出去的景色像极了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
直到一声大吼“喂！”才将艾萨克从这美丽的画面中惊醒。
整个图书馆的人都被这声吼给惊呆了，他们一齐向艾萨克的方向看去。艾萨克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因为这声音是那样熟悉。海德里昂兄弟，阿尔维斯和伍德洛站在他们的写字桌前。
“亲爱的露西娅，你在这里干做什么呀？噢，是在学习啊。不过我可奉劝你一句，你那小脑袋可装不了多少知识吧。你做再多也是无用的。”阿德夫刻薄地说。
“她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对她又有什么了解呢？”艾萨克站起来对阿德夫说，“你们不要再纠缠她了。”他此刻内心很愤怒。
“哦，这不是哈尔身旁的小跟班吗，怎么今天有兴致在这儿学习？”阿德夫一脸讥笑。
艾萨克此时不打算瞒着，便说：“我是来陪露西娅学习的。”
“怎么？你喜欢上她了？”阿德夫说。
艾萨克一时语塞，只觉得耳朵红了。他回头看了眼露西娅，她低着头，手不安地揪着衣服。
“可算让我抓住机会，现在是你一个人的时候。今天心情好，我们四个和你打，你赢了，我就不对露西娅出手，怎么样？”阿德夫说。
露西娅想要站起来，结果被艾萨克伸出手拦下来了。
艾萨克说：“当然可以。”对面发出一阵嘲笑。
突然，一个身影跳上桌子。稻草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是哈尔，艾萨克心中窃喜。哈尔对他们说：“加我一个，四打一多不公平啊，得四打二才行。”
“就凭你们两个，四打二我们的人数也比你们多。”阿尔维斯说。
“说到这里，那好，你看看要有多少人合适。”哈尔笑着说。他拍了拍手，顿时从图书馆四周陆续走过来十几人站在哈尔后面。艾萨克认识他们，他们都是海德里昂兄弟反对会的成员。阿德夫的表情有些愤懑，他大声喊道：“阿尔维斯、伍德洛打垮他们。”可后两者犹豫了。阿德夫变得更加生气，面目扭曲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图书馆里禁止喧哗。”那个叫帕德利克的男孩出现在眼前，他的胸前挂着徽章——图书馆管理员。跟在他后头的高个子是格列布，他黑着脸出现，银质星章在胸口前摇摆着。
“和我们走一趟。”
“我们不走呢？”
“那就想办法押你走。”
突然，阿德里安冲出来一拳朝格列布摆过去，没想到站在他旁边的帕德利克以更快的速度拦下了他的招数，反手一推、一拉，把他一把擒住。
“还有谁想试试？”图书馆里鸦雀无声。
“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艾萨克问哈尔。
“是海德里昂兄弟反对会的成员告诉我的。”哈尔一笑。
“没想到扬的方法真的有用，至少也使阿尔维斯和伍德洛犹豫了，不再暴力相向，虽然我们的代价是又要被关禁闭。”艾萨克对哈尔说。
进入了秋季，就是进入了落叶纷飞的日子里，树叶的凋零给人一种无奈的落寞。这时候出来约会的年轻人们就带着一股颓丧的浪漫。他们在树下的长凳上坐着，有时和自己的恋人交换对这个社会、世界的看法（普遍是批判的，消极的，有时却又在一起热烈地亲吻。阳光就这样洒在他们头顶，这就是秋季在小城镇里最普遍的景象。
不过哈尔的首次约会却在咖啡馆，是扬特别定的位置。出门前哈尔好好打扮了一番，扬的评价是棒极了。艾萨克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想要溜走，可最终还是被扬拦下了。
“我们俩就去看看嘛，我一个人去多没劲。我们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反正塞西莉亚也不认识我们，我们不会被发现的。”扬诚心劝艾萨克。艾萨克只能答应了扬去了那家咖啡馆。
“哈尔约会，你要带我来干什么？”艾萨克问扬。
“当然是观察哈尔的言行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我会提醒他。”扬说
“你要怎么提醒？”
“这就要靠你了。你去踢他凳子一下，他自然会去厕所和我会合，这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
“你们之前商量还把我的戏份商量好了？话说你有恋爱经验吗，我可没见到你有女朋友。哈尔是怎么相信你的？”艾萨克满脸疑惑。
“你别说了，她来了。”扬推了艾萨克一把。
“我和你说，我调查过了，这个叫塞西莉亚的女孩是我们上一级的副级长。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即天才的记忆力，据说她连小时候两三岁的时候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她成绩很优秀，一直是一级中的前一二名，不过你别就这样把她定位成头脑派，据说她的战斗力也很强。我们可爱的哈尔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位优秀又美丽的人才啊。就是苦了我这个带他头次恋爱的导师了。”扬皱起眉头。
恋爱，喜欢上一个人的感受是什么呢？艾萨克不懂，但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图书馆窗下露西娅的那张油画般的构图。他觉得好美，“阿斯德”，古老的语言在他口中说出，这个词语好像蕴含某种力量，使他的心境舒展。
“对了，马上要到年终成年礼了，你选好舞伴了吗？”艾萨克问扬。
“没有。自己没有舞伴也可以参加不是吗，到时候现场选就是了。”扬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我？我还没有。哈尔，就一定是塞西莉亚了，不是吗？”艾萨克说。
“是啊，他准备今天邀请她来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扬说。
“他为了和她走得近，连选修课都改选成上一级塞西莉亚班级一样的。这几个月可把我们俩给抛下了。之后得好好和他算账。”艾萨克说。
塞西莉亚走后，哈尔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艾萨克和扬跑过去齐声问道：“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