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渐远(1 / 2)
凌晨三点。
世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很冷很冷。
很短暂的时候,可以让人忘记盛夏是怎样一种炙热,而白天又如何光明。
沈三犹豫了下,端着温玉檀金的托盘轻轻敲了下门。
门开了。
赵奚没骨头般靠在门上,盯了他三秒钟才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
又过了三秒钟。
阿奚意识终于回笼,半侧了下身说:“进。”
沈三端着托盘抬步进屋,面上一派淡然,内心:qaq啊啊啊小公子真可爱!
赵奚近乎没怎么上过朝的。
先皇在世时还年龄尚小,再后要为母亲守孝。再之后好不容易立了功有机会了,他却不愿意以冠冕堂皇左右逢源的态度当官了。
南皇与丞相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意思意思着替他谋了个闲散官职——不上朝、不管事,但可以领俸禄。
于是赵奚一天到晚潇潇洒洒,好不快活。
而那时的叶辞却不一样了——他是世子,顶着个官衔不得不每天凌晨三点去朝堂上晃悠。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于是他隔三差五的拉稀、跑肚、腹泻、流感、发热、头疼、抽筋、犯病……
还是赶上过节放假就能好的那种。
实在推不开就公然忤在朝堂上“闭目养神”,同七公主一左一右站着,左睡神、右觉皇,欠揍的很……
“公子,这是您的朝服……”沈三端着温玉檀金的托盘往他手边递了递。
赵奚勉强回过神来。
今天,他要去上朝。
唔,准确的来说也不能算是去上朝,是要被兴师问罪。
只是……他虽是伪造令牌、论罪当斩。可立的那些功劳又当如何结算呢?
功过相抵,能留下什么呢?
……或许与他而言,什么也留不下才是最好的结局。
赵奚又慢慢打了个哈欠,低头向托盘内看去:
正红色的世子服像旭日东升时的云霞,绵密细软,镀着金边;又像升腾而起的火焰,万物俱焚。
赵奚未被册封为世子。
但是,以他的身份穿皇子服不合适,将军的官服不合适,普通的云袍也不合适,总而言之,什么都不合适……
他似乎永远都处在一个令人尴尬的地位。
而权衡之下,只剩世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