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儿时往事(1 / 2)
总算把老师们混了个面熟,各种课程怎么安排弄明白之后,已是星垂平野阔。
回到家后,白居易按李冶所教的咒语将忘归封存在了法印之中。
“我答应秋娘学成回去,如今所学的都是与琴技不相关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望……”
“乐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无论如何,你都是大家的骄傲!”刘禹锡鼓励道。
“休息吧!累了……”白居易抛下这么一句,黯然向自己屋内走去。
“乐天!”
“还有事吗?”
“明早见!”
“嗯,好梦。”
……
是否月光真的能悄悄改变一个人?不然为何,每一天都是新的自己呢?
第二天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明明是一样的疲惫,为何反是睡不着了呢?乐天,这个字是谁给自己起的呢?是秋娘?是狠心抛下他的父亲?还是已经过上她想要的生活的娘呢?
他心想着:哪天回去问问秋娘吧,“乐天”为字,是让我知命,还是愿我无忧?
第二天早上,天气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昨日洗过的衣裳还没干,白居易想着万一再把这一身白衣弄脏了就没得换了,就向刘禹锡借了一身玄色的外衣,就连发绳也换了一条,免得又落了某人的话柄。不过这么一看倒是更显高挑与成熟了。
秋娘说了:世人傲慢,就连衣着颜色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黄色至尊、白色轻贱。虽然乐师戏子之类穿衣不会受条条框框限制,但是素衣白裳、安分守己,不会教旁人觉得僭越。
可秋娘又说:白衣又如何?不必自卑,就算营着下九流的行当,只要不轻贱自己、放纵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真君子!
不过秋娘现在不在身边,先换了这身白衣也是可以的吧!
又到墨冉轩,元稹今日没陪他们来,见到苏轼的时候可是分外尴尬。不过得亏他的存在,女弟子只多不少。
“好俊俏啊!”(?????)几个姑娘窃窃私语,有实在喜欢这种类型的人甚至不禁喊出了声音。
就连叶兰和倩儿也不禁多顾盼了几眼,白居易望了一眼苏轼,仿佛在告诫他不许小瞧自己。
幸好娘留给自己的,不仅是冠绝江州的琴技,还有令人为之倾倒的好相貌。
刘禹锡凑到白居易耳旁低语道:“为何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会有这种效果啊!明明我也很合身的嘛~”
“谁叫你天生一副娃娃脸,怎么也长不大的样子?”
“乐天!”刘禹锡很不服气“你又摆出一副哥哥的样子!”随即站到白居易身前,用手在他们头上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现在长得不比对方低。“生的早点也不算什么嘛。”
“你看!你还小孩子脾气!”白居易笑着摇摇头,“看来小几个月也还是弟弟呀!”
阮籍从屏风后走出来,容光焕发,看来昨天晚上没有喝多啊!
“请各位入座。”
待到四下安静,阮籍款款道:“今日想给大家出上一题。君子当志存高远,淑女当兰心蕙质。人存于世,皆有执念。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愿,无论这愿望是大是小,但求问心无愧!”
末了,多数人都是久久不敢提笔。况且女弟子较多,都是怕有一字不当,露了芳心梦怀的。
男子倒是爽快得多了,反正自己想做的事很多,随便写个什么都算吧!何况,这只是书法课。
阮籍摇着扇子,在书桌之间游走。
苏轼苍劲有力地写下:卓然不群。
柳永摇着扇子写下了红袖添香四个字
阮籍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可转到刘禹锡身边,看到纸上方方正正的写了四个字:天下太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就不为自己和家人多想一想吗?天下太平这个心愿是不是说得太大了啊?”阮籍小声地问到。
“嗯,那就再加一条吧!”随即又写了一句:亲友安乐。
“没了?”
“应该就这样吧!如果说我想吃爹做的饭,先生会嘲笑我吗?”
阮籍摇了摇头,“为何希望天下太平?”
刘禹锡娓娓道来:“因为我的家乡就是个太平安宁的地方,可我听说北方好多州县都是战乱频发。爹说医者虽有救死扶伤的使命,却能力有限。如果有一天,战火蔓延到家乡,这样安宁的日子就没有了吧……”
阮籍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过往。“我竟有些羡慕你了!”
一旁的白居易把才写完的字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何故如此?”阮籍轻轻取过那个纸团,展开——原来是周围多溅了几滴墨水。
“见到母亲。”阮籍讲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哈哈哈哈!”四周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原来是个妈宝呢,想娘亲了吧!”(⊙▽⊙“a
“也难怪要揉掉呢!”?(????)
“肃静!”阮籍高声呵斥了一声,“莫管无关之事。”然后又小声问白居易:“真的是想家了吗??”
白居易摇了摇头:“不全是吧……”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你既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总之莫为了别人的冷言热语将自己的心扰乱了。目的纯粹的人往往才能走的更远。”
“多谢先生。”白居易垂下了眼,只留有淡漠的余光,仿佛不甚在意的样子。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他也始终是这副神色。
刘禹锡只是静静地跟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白居易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为什么乐天无论到了哪里都免不了遭人非议呢?这也太可怜了吧!刘禹锡心想。
有时候很想安慰一个人,却又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既无法感同身受对方的痛苦,也没办法改变已有的事情,说什么仿佛只能调节那一刻的沉寂与尴尬,对于治愈他人却于事无补。人,就像言语那样无力,何况,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呢?
“白居易!”
身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两人回头张望。
“姑娘有何指教?”
“你……你不要难过,我明白你的心情!”少女憋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着:“我也会想家,但又怕别人笑话,一直不敢说出来。你很真诚,也很厉害,我,我就挺喜欢……你的”最后几个字,小的快听不见了,那姑娘也赶紧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居易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来,比起朋友,陌生人的关心更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啊!还是只是纯粹的重色轻友呢?刘禹锡仿佛又总结出一条人生哲理。
下一节课是比较让白居易头痛的一节了——刘伶的灵兽课。
刘伶个子不高,身材圆润,总是眯着眼睛,说话时口音极有特色。虽说没有帅气的外表,可他的课堂里人是最多的。一则这位老师很有意思,二则这是考核的热门考点。
“来,白居易,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是为何物啊?”刘伶第一个就点了白居易名字——这可是重点关注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