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亭台四方客(2 / 2)
斩断雨水,刀锋逼近东末。
东末收伞,他随意对着这刀锋击打。
“好嘛,没有伞了,只好先淋淋雨了。”东末扔掉伞。
“他现在还小,是还接受不住这把刀的威力。可你也不小了,不知道不是自己的,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要吗?”东末从雨里抽出自己的妖器。
“妖空间?”欧阳夏岚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至少要比凌含强出太多。
“我这鳄钢也不错。怎样,你试着来抢抢我的?”东末嘴角上扬一丝邪意。
“阁下,何人也?”欧阳夏岚暂时收敛杀意。
东末再上前一步。
“圣师堂,东末。也是个疯子。”
欧阳夏岚眉头一皱。
马儿的嘶鸣声在夜里逐渐消失,烟火坠落海上,不生明月海潮,轮渡安静的靠在港口,海水吞没最后一道吃水线。
夜里,穿着黑色大氅,一捧玫瑰被很小心的保护在怀里。忽然起风,一声咳嗽,匆匆熄灭了两指夹着的烟。
时间还有,所以来得及。
机车轰鸣声乍然惊雷,直线闯进了刚刚开始形成的雨幕里。
蓝牙耳机连接通讯频道,对面的人声很甜。
“应该再过十分钟,我就出现在凯撒酒店大门口,让经理再等等,帮我把酒温煮,再切点比利时火腿,你可以再配上提拉米苏,加点白葡萄酒。”说话声很长但也十分有序,对面发出知晓的口吻。
挂断前,耳机里听见的是。
“好,我等你。”
机车持续加速,闯过渐渐加大的雨幕,在红灯线前踩住刹车。
有人撑着伞走过斑马线,他忽然把视线转挪到江念婉身上。
江念婉并没有太在意对方的举动,他只是把头盔前的雨水擦了擦。
还有十七秒,江念婉松开刹车,油门隐约发出轰鸣。
走在斑马线上的人停了下来,几乎挡在了江念婉前面。
他把雨伞撤走,整个人暴露在雨里。
“怎么会有男孩用着偏女孩的名字,这很奇怪,我想不通,所以,你陪我在这里说说话吧。”他把江念婉拦下,眼睛直视着机车的远程大灯。
雨伞幕布被他大幅度动作扯下,是相似于金棘的设计,锋锐的枪尖总共有十三支,稍稍旋转,一个可以杀人的圆圈形成。
江念婉也没有表现的太慌乱,他把头盔取下挂放在后视镜上。
“你管我,这名字好听,小爷我乐意。”江念婉迅速抽出藏在大氅里的一对直开刃的半米锻刀。
他平常就这么把刀藏在自己的大衣或者大氅下,另外还有一支短型虎式冲锋枪。
不过现在,江念婉可不希望听见枪响声。
“心里建设做好了没有,拔出刀,就是要看见血的。”他加速,重重踩踏过地上积水。
“咒蜂,所有妖器,七兵刃第四,雷王。”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雷王的十三支枪锋瞬间合成一支完整的铁枪。
“那就先礼后兵,小哥,你是来自圣师堂第二届的斩妖人吧。”咒蜂大力投掷出雷王。
尖锐的枪锋像是一条巨蟒,超高速的穿刺向江念婉身上,他仿佛已经看见这只巨蟒露出的凶恶獠牙。
没有时间去想对面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出身。
江念婉极限规避了雷王枪锋的穿刺,他用自己的锻刀抵在枪锋前,可侧身间还是被锋利的气刃划破。
“第二次投掷,雷霆爆碎。”咒蜂抓住雷王枪尾端并且直接二次蓄力投掷。
剧烈的冲击波把江念婉逼到了马路对岸。
江念婉用力咳嗽,带着血吐出唾沫。
“你们怎么不一起来,和你关系近的狩虎。”江念婉准备去拔枪,左手已经背在身后。
咒蜂短暂的停下进攻。他指着江念婉身后。
“我们是一起来的,可你好像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声音过后,青锋尺的锋芒对准了江念婉的后背。
“你是圣师堂里少见的对手,要是鳄钢在这里,你或许可以活。”狩虎直接一拳猛烈轰击在江念婉后背上。青锋尺做出了进攻衔接,一次精准的横向切割击中在他身上。
江念婉吐出更多的血来,喉咙间一阵腥热。
他坠落在积水中,锻刀被咒蜂夺走。
“你忘记完全关闭你的通讯频道了,这让你分了神,本来,我不会这么快得手。”狩虎走向江念婉,单手把他扛在肩上,同时不忘记把那把虎式冲锋枪卸下弹匣。
“明天会有人把你的车开走,现在,你该去凯撒酒店了。”
“你的小男友迟到了,我们到那里之前,就麻烦你把酒再重新温热好。苏玖墨小姐。”
雨水很快就把血迹冲洗掉,潮汐过后,沙滩上也不会留下什么足迹。
狩虎扔掉了江念婉身上的蓝牙耳机。他一脚踩碎。微弱的电流在积水里亮了这么一小会。
“名字真的像是个女孩名。”咒蜂跟在后面小声念叨着。
两边的路灯迅速熄灭。
睡意缱绻,一盏台灯陪着他失眠。
日记翻开一半书页,扉页上留下了风铃草的气味。落款人是他自己,星辰和烛火一样明亮。
还是上个世纪的音乐,机械声沙哑,没有人再愿意给生锈的机器涂上润滑油去保养,这是在过度消费掉时间,用来研磨咖啡,拿白兰地烹煮都要有意义,至少满足了胃口,还可以被称赞是高雅。
江念婉在睡意和清醒间斟酌,现在没有酒,没有刺激神经做出选择的方式,他陷入了两难,虽然填充满是羽绒的空调被已经铺满床上,不过离在美梦里彻底放松,现在时间还早。
蜡烛继续燃烧,墙上女武神的壁画熠熠生辉。
让两个陌生人盯着在看,怎么也不能入睡,虽然狩虎确实没有亮出他的猎刀,咒蜂也懂事的侧转过身,给足了苏玖墨换好睡衣的空间。
“我们接到的任务,最后一项是盯梢,不能让你们接触到其他人。当然,我们也不能影响你们的生活。”狩虎在门口点烟,他把咒蜂拉出门外,呛人的烟圈吐在咒蜂脸上。
这简直要了咒蜂的命。他用力咳嗽。
“我没有把治哮喘的药带在身上,没死在枪炮声里,却被你的一支烟将了军。”咒蜂慌忙去把窗户推开,他顾不上半夜的霜降,把冷空气小心吸进肺里,多少缓解了烟熏。
“真是滑稽的理由,我的房间名单怎么可能出现第三第四个人。”江念婉离开书桌,他手里一直握住短型冲锋枪。
“现在不会走神了,在长廊里把没打完的架继续打。”江念婉也离开房间,他关上房门。
“我们当着你小女朋友的面把你打死,她抱着你的尸体哭上一晚上,我们带着哭红眼的女孩,没办法交差。”狩虎现在比较乐意和江念婉开上几句玩笑话。
“你们晚餐依然进行的很愉快,咒蜂这样的战争疯子都可以充当服务生来给你们倒酒了。江家的小朋友,你的面子已经兑现了最大的价值,现在你应该要好好听我们的话了。”狩虎把烟踩灭,他贴心的再把门推开。
“夜里不睡觉,抱着你的女孩说说情话多好。”狩虎忽然动手,他快速卸下江念婉手上的冲锋枪然后退掉所有子弹。
“每一次的打斗我们从来认真对待,我不喜欢给咒蜂收尸,他也不会陪我在地狱门前聊天说笑话。我们是雇佣兵的性质,喜欢看敌人流血。”狩虎微微看了一眼用被子遮住胸口偏上的苏玖墨。
“在和家主见面之前,你们乖乖在房间这个圆圈里就好。这是命令,除非你真的要拿命来撞开。”狩虎把江念婉推进房间。
他跌跌撞撞,房间里原本柔和的光线却让江念婉感到刺眼。
墙上女武神壁画,那支被叫做昆古尼尔,被掌握在神王奥丁手上的世界之枪,枪头指向了江念婉。
他被锁定了,铁链已经像蛇一样缠住他。
“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要提着刀或者枪走向一片战场。你们的老师都死了吗?”狩虎和咒蜂保持了几米远的距离,他把烟再点燃,顺着风往北的方向吐着烟圈。
咒蜂隔着红毯距离朝狩虎喊话。
“老虎,给人站岗的滋味真是不愉快。你有点乖了,里面的小崽子,没人狠狠收拾一下可不行。”咒蜂不再咳嗽了,他看着狩虎并没有回头的后背。他半靠着墙,脚下传来从门缝隙里透出的暖气。
走廊里一边烟雾环伺,咒蜂被夜里的风抓挠着居然也起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