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2 / 2)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为官之道,重在明哲保身。
两人闲聊了会儿,常璟拂袖而去,老年人出门时间久了,容易想家。
“快看,那里有人在耍杂技,飞得好高啊。”
常璟右手烤火,左手拉开车帘,循声望去,一个黑影高高飞起快速落下又高高飞起,好像真的会飞一样。
“老爷,去前面看看吗,您好多年没看过杂技团了。”赶车的车夫跟了常璟接近四十年,现在也变老了。
常璟放下车帘,脸上露出笑容,道:“先回府,把府上的小娃娃们都接来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车夫跟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您一点没变。”
“以前是青丝,现在是白发,胡子也白了,昨天抱小宝,他嫌弃我脸上皱纹多,硬是不让我抱,哈哈哈。”
“老奴抱小少爷的时候,他说我的手扎屁股。”
“赵禹,你怎么回来了?”当代钦天监监正李文曜偏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老乞丐。
“该回来了。”老乞丐答非所问,一如既往地邋遢着。
钦天监监正李文曜身材高大,骨肉均匀,风姿卓然,一身白衣俨如遗世独立的仙人。
两人不再言语,齐刷刷地凝神望夜空,犹如大靖皇朝的两座高山挺立着一动不动。
白雪飘飘,风带走了寒,寒带走了风。
良久,李文曜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赵禹以同样的问题反问过去,头也不转。
李文曜轻轻一笑,道:“老子真受不了你装高人的样子。”
赵禹抬手摸他的头,说起高深莫测的话:“你不懂我,我本是高人,遗落于凡俗,终有冲破云霄的一天。”
“你慢慢装,我下去了,小皇帝今天派人送来的酒,闻着可香了。尤其把黑岩熊族的熊骨放进去之后,香气四溢,止不住流口水。”李文曜踹了下他的屁股,飘然而去。
“小李子,哪里来的黑岩熊族,你别告诉我京都有半兽族出没,否则老子剥了你的皮。”眨眼间,赵禹飘到李文曜前面,不疾不徐,走路节奏恰好比他快上一步。
“你听听自己说的话,是人话吗?瞧不起我等于瞧不起自己。”李文曜鄙视他,回道:“你宝贝徒弟赵豪送来的,他真有孝心,冒着生命风险杀了一头黑岩熊族的大笨熊,身负重伤仍不忘剥皮拆骨,信中说给你泡酒养生。既然你不在,我只好被迫笑纳了。”
赵禹伸出手要信。
李文曜“哦”了一声,推开门:“我烧了,你太好哭,哭得又难看。”
“下次再偷看他们写给我的信,我当着钦天监所有人的面揍你屁股,脱掉裤子那种,信不信?”赵禹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威胁道。
李文曜举起双手认输:“我信,我信。言归正传,我认真劝你一句,不要让赵豪掺和人族和半兽族的事,我夜观天象,反复推测,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一点发现,上棠县不简单,你尽早让他回京都吧。”
“赵章让我托你查的那个小娃娃,有什么结果?”赵禹跳过话题,问道。
“你他娘说到这,我就心疼,千里传音符是让你这么浪费的吗?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族小娃娃而已,他是你的私生子还是私生孙子?”李文曜咬紧牙,不满骂道。
“你管老子,老子爱用就用了。酒呢?”赵禹完全不顾他的情绪,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到处找熊骨酒
李文曜撬开西南方墙角的地板砖,取出两个齐膝高的酒坛,笑道:“我早就防着你了,老酒鬼。来,你一坛,我一坛,不够继续翘地砖,管够。”
赵禹盯着酒坛,疑惑道:“假酒?一头黑岩熊最多泡四坛酒,哪来的管够。”
“忘记和你说了,赵章让赤骥卫把那头赤足猿和黑岩熊族的骨头全送回来了,然后我全部用来泡酒,大概有十几坛。”李文曜笑得如沐春风,令人乐以忘忧。
赵禹拍开酒坛的泥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费解道:“你有点不对劲。”
“以后不对劲的日子多咯,你喝不喝?不喝,我收起来了。”李文曜边喝酒边说道。
“干了这坛,剩下的以后再喝。”
一坛烈酒喝下,直喝得醉意昏昏,倒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