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观刑(2 / 2)
离邢台较近的那圈邑人们还能瞧见,他口中的牙齿是早已被人拔光了,只见他模糊地言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爹我,上过战场,打过乞丐,艹过好哔,痛快痛快痛快,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要要要想问我遗言”
那狂妄的言语说到一半,他整个人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但他依旧是坚持着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话语说完了:
“哈哈咳咳咳!!我说我知道那个叫魏未的女人在哪!你们你们又敢信吗?!哈咳咳咳!!!咳”
“狗人该死!!!”
“理还!理还!理还!”
正当这白不饿之子的前半段话语,更激起这周围邑人们的三分怒火时
那群在周围组织纪律的绛教弟子们,本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却在听闻那歹人下半句,让周围邑人们皆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后,一反之前的恪守本职之态,引起了好一阵骚动。
李鹤之也立即与身旁的姚翁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眉关是不约而同地皱成了个川字
而白不饿之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般跪在行刑台之上,等着身后的行刑人重新将自己的嘴封上。
低头闭目的他似不想多待片刻这与他同样该死的操蛋人间。
行刑人回望了一眼此刻正坐在刑台之后,表情精彩不一,且怒目交流着什么大事一般的那几名师兄弟,他一下子犯了难处。
这情况该不该动手好啊?
这场交流很快就完毕了,一人言尽起身,就马不停蹄地向北宫门相反的南面跑去,看他疾走的方向,便是这座鹿儿屿的内宫,绛教舵坛无疑。
而带他入刑堂门,且平时较为稳重的一位师兄,接着便向台上正不知所措地站着的那位行刑人作了个稍候一二的手势。
看来他们讨论的结果,便是要去叫能管此事的人到来再说了。
“他说的那个魏未,是那个吗?”
李鹤之有些不确定似的低声问向一旁的姚翁。
姚翁则眯起了眼来,认真打量起台上的白不饿之子,他却风马牛不相及地缓缓言道:
“此贼子身上并无半点真炁涟漪,最多也就是个曾练过粗浅行伍功夫,且是不入门的泥胎境,老夫更是难从其身上看出有何师承四相门的练武面貌”
“所以难说其中有何关联,有何是与不是?”李鹤之听懂了姚翁想表达的内容,他举一反三地总结说道。
姚翁则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了无奈多刻,正当周围的邑人们纷纷开始不解,并叫骂着为何行刑人还不动手时
一名换了身绛教弟子行头,却不改白面书生气的怒目男子飞奔驾马,从南面飞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驰马者。
领头的不是那魏惘魏求渡与六子等一众绛教差夫人士,还是何等人群?
他们快马加鞭,很快便从街道尽头,只给绛教自家弟子通行的路中央,夹马而至。
那种时代的撕裂感又让李鹤之感受到了
魏求渡等人身下的马匹,是有马蹄铁、有高桥马鞍,有马镫的
但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却多是以青铜器作装饰,又或是以青铜器作工具,就连早前的膳食,也只能吃出是为陶器所烹饪,即一点锅气没有
那既然没有完善的铁器工艺技术链这马上战争的三宝,又从何演变而来的呢?还是说,他们这群武人,是光发展战争技艺了,丝毫不管民生方面的吗?
“怕不是在我前头还有一个罗塞尔前辈吧”
李鹤之看着那魏求渡等人从自己的面前略马经过,盯着那马上三宝盯出了神
他穿越前可是正等着第二部更新呢自己居然居然就这般说没就没了,他现在还能上哪找一只章鱼精给他写小说看?
“唉”猛男正当叹气时一声同步的ai呼,将李鹤之从怀念以前美好生活的思绪中,瞬间拉回到此刻的现实里
“哎!求渡!别下那么重手,踢死了,线索就没了!!”
李鹤之转头一看,在那低矮的木板刑台上,魏求渡刚一脚将白不饿之子踢翻当场,周围众人则死命拉着魏求渡,是生怕他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一摆衣袖,将周围几人斥退,魏求渡怒目言道:“我没用力!!真要用力,这逼人早废了!!!”
之后,不过多言语,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接着下令道:“带走!”
周围的六子等人,见少主还是保有理智,且是有一个度量的,便不再劝解什么。
要说想亲手肢解此贼子之人,在场的这几名武夫差哪个不是啊?他们可还未忘三嫂与三妹子那犹在的音容笑貌啊
可周围一圈,见到此幕场景的邑民们却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开始指责台上之人居然行此包庇之事!
而要说少了这一人处置的后果如何,那岂不是说,等会他们就
“鹿儿屿的乡人们!”本次主持着该场行刑的稳重师兄,一见此刻台下是议论纷纷,他重新站了出来,并接口解释道:
“因这名贼人,白果邑籍逃兵白生财,与另一起重案还有关联未审理,遂推迟其理还之刑日期”
未等那绛教师兄将话语说完,就被台下一嗓门贼大的汉子,神情激动地出言打断道:
“你们这是包庇!包庇!!!俺前日从三十里外的乡里跑来!是求神仙药的!!!少了这贼人!!没了俺家那份怎么办!!绛教包庇贼人!”
有了这一个打头的,从正午等到现在的一众邑民们纷纷开始群情激愤地跟着叫骂起来。
“包庇!!包庇!”
“绛教不公!!!”
“神仙药?”李鹤之回头望向身侧,可说是精通这个时代各家医理的药师府长者姚翁,他问道。
“恶人血是他们绛教修行功法的立教之本,他们的弟子是要自己去回收的,而恶人肉不管是风干的还是新鲜的,皆有医除各种顽疾的救命奇效,恶人骨则是可以做各类祭祀法器的不二材料,其中每一个部位又有这几种细分,就如喉上皮是可以”
姚翁一边对着身侧的小姚安解释教导,一边则顺便似的,说给那个将头凑了过来,还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李鹤之听。
老人就这般背着步包领着小孩,边说边走,没有再给那个要与他们一起同行前往内陆,还死皮赖脸地跟着走的李鹤之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机会。
三人本是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北宫门外的窸窣荒野走去
但没走两步路距离,李鹤之此刻似是想到些什么,便立定回头,此刻在那‘鹿儿屿北门’五字的石匾下方,砖石砌成的拱形城门之内
北街的菜市口是只剩下了小半幅画面,能看到的行刑台下方的人们正吵得不可开交,但绛教的一众弟子们更不是吃素的,他们已经往那接涌而至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恰如彼时彼刻,李鹤之又是的想到了哪两个应景的大字,就只听见前方传来了老人那熟悉的声音:
“走吧,剩下的腌臜事”
“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