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时明月汉时关(1 / 2)
天问: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东西为地股,以四作纵,
南北为地勾,以三作横,
东西长南北,勾股成地,
三四得一二,十二地支。
天问:南北顺椭,其衍几何?
顺椭为天弦,以五合天,
南北弦天地,以二为衍,
二五得一十,即十天干。
勾股地支动,则弦天干变,但万变不离其宗,宗为恒定道理,即定理。
宗即:勾平方+股平方=弦平方。
十二地支生变,十天干合定,天干和地支玄生得天地,定数和变数合生得运行,这就是天与地玄生的道理。
天干定数和地支变数玄生图录,就是天地运行的轨迹;
在激活天斗地姆二奇脉后,人就拥有完整的十二正经十奇脉,而斗姆元经运行血气的图录,和天地玄生的十二地支十天干图录是一样的。
在太初宇宙中,这两种玄生规模虽然大小不一,但运行轨迹重合,也就产生共振了。
大小天地产生共振后,让人在修行斗姆元经时,体血气运行就会与天地运行保持时刻同步,
这就是与天共舞的道理。
……
百余里地对于千里马不算啥,更何况万里灵驹乌骓马,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非禅以其对斗姆元经的修行感悟,在九十九楼中,随意心答了一个天问。
边城,国之门户,战时闭关锁国攻防兼备,平时开关榷场来往皆商,有固守凹阴和出击凸阳两种外形。
秦汉边城是属于凸阳雄城,处于战争状态下的它南北二门正紧闭着,北境和北蛮的攻防战发生在北城,为了防止北蛮翻过阴山,南城门必须紧闭。
城门必然有守将,秦汉边城南门守将是位女将,名叫关明月,她还是土拨鼠游骑伍出关的登令主官,还是绣刀营玄黓卫主,非禅还知道她不仅仅是玄黓卫卫主。
在加入绣刀营后,非禅对于很多事情感到不解,以他对玄叔的了解,幸王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凡事都很谨小慎微。
可不知怎么想的,绣刀营只是北境军中一个刺情营,他居然以十大天干命名绣刀营十卫主,除了关明月掌御玄黓卫之外,还有:
阏逢卫、旃蒙卫、柔兆卫、
强圉卫、著雍卫、屠维卫、
上章卫、重光卫、昭阳卫。
少尊记忆让他知道很多秘辛,在太初宇宙中,十天干之名是至尊无上,这种事情应该是兆爹的做派。
从九十九楼第九十八层中,非禅知道眼前的明月,年纪不到十八岁,修为却高达破军十转,拥有一百衡力,真是一位优秀的修行灵苗。
可惜出生在绝灵的鸿蒙星域内,想突破武曲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看她的气质清冽高贵,是绝对不会像丁大娘那样御男三百,以元阳之气突破境界。
她也是幸韫传说中的闺蜜之一,满脸欢喜地和幸韫紧紧拥抱几下,然后就开始帮土拨鼠游骑伍登令。
也许是人高马大的人以群分,关明月和甄宓关系比较普通,矮小的甄宓没有去刻意亲热她,一米八八的她也没有去特意关照甄宓。
登令的流程十分公事公办,该她询问的事情仔细询问,该她指正的事情也认真指正,特别是听说土拨鼠游骑伍要去刺情烛龙山,她十分严厉地对甄宓进行指正:
“甄伍率!
那里是黑蛮巫庭所在,巫庭的守备有多森严,你应该知道,你若执意要过去刺情,全伍覆灭的可能性很大。
特别是队伍中还有两位新人,他们个头又这么高,一旦进入巫庭范围,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我以卫主之名,不建议你们行险!
此次就在秦汉关前线刺情,让新丁体悟蛮巫的战斗方式的同时,也可让他们熟悉前线战况,这些体悟和熟悉对他们很重要!
另外,万一遭遇凶险,玄黓卫也能及时救援。
我以卫主之名,给你伍的建议!”
绣刀营的军制很奇怪,卫主不是军中擢拔,是由天台山匪王直接委派,但却对北境幸王负责。
他们司职坐镇十关,指正援助出关的三十六伍,不负责具体的人事,营主对他们也没有管辖权限,但三十六伍只对营主负责。
十卫麾下时刻保持满编九人,在绣刀营人员安排上,任何时候都是以十卫满员为首要事,
对于这种交叉互控的刺情司,让非禅似曾相识,在登仙山上见过,在少尊记忆中,也有类似的组织机构。
甄宓冷着脸没有解释,也没有立即接受关明月的指正,反而是她口里的新丁幸韫憨蛮地说:
“月妹,姐虽说是第一次出境,可也不想在你的庇护下混战功。
我想去三大巫庭都看看,凭啥他们能去北境王城刺情,我们就不能去他们老巢看看。
这事是我的主意,宓妹也是极力反对过,但你也知道,她是地猪,从小到大,不管我去哪里,她都要跟着我,咯咯……”
“咯咯……”
“幸韫!你这头天猪!”
幸韫憨蛮的话一出口,关明月严肃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要不是非禅及时拦着甄宓,身高只有一米六六的她早就冲上去找幸韫拼命了。
……
姐妹相逢可以没烈酒,但必须要有好吃的,比如南城边上的一条新街,这里有来自各地的美食,有家鱼生店的生意十分火,进出的都是一些客商。
人来熙攘皆为利来利往,哪怕百里外的北城正在打战,新街中的商贾还是如雨后春笋,毕竟在战争中,发财的机会太多了。
鱼生不贵,满满当当一桌也才三十一两银子,店里的主厨也是老板,他切出的鱼片十分均匀,如同纸张一样分毫不差,烫着香浓的豚骨汤,沾点辛辣的山根沫,美味之极。
见幸韫小酌着米酒,不停出筷夹鱼片、烫鱼片、吃鱼片,非禅就特意去后厨观摩了一番,在主厨亲自指点下,专注地片了几条海鱼。
在端上桌时,那一片片如同蝉翼般剔透均匀的鱼生片,让人食欲倍增,关明月顿时为之折服了,羡慕不已地低声对幸韫说:
“韫姐,还是你有福气,姐夫真是居家必备良伴,一看个头就知很刚,看鱼片就知很柔,如此刚柔兼备,哪个女子受得了,咯咯……”
“嘿嘿……”
姐妹突然的骚话,让幸韫只能憨笑连连,但出筷速度更快了,一盘鱼生有半盘都是她清理的。
“怂娃儿,再去整几盘。”
“好嘞!”
非禅连忙又去后厨继续忙活,如此来回几次,熟能生巧之下,他切鱼生的手艺让老板拜服不已,他对幸韫的温顺让关明月羡慕不已。
……
酒到微醺,恰到好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关明月的目送下,土拨鼠游骑伍再次出发了,向百里之外的北城进发。
三人走到一个三叉路口时,冷淡的甄宓恢复了活力,身为伍率的她,指着东西的悬崖峭壁说:
“秦汉边城依山而建,依托阴山山脉这处悬壁峡谷而建,咱们北境十座边城的筑建都是如此,可以据险攻防,又能减少筑城耗费。
南面城墙全长有四十多里,也就只有一个城门,但前方的北面城墙却有九十余里长,设有东中西三座城门,这三叉口就分别对着那三个城门。
咱们去烛龙山就走东道,这条道两侧有不少黑蛮商贾滞留,黑蛮巫庭关闭榷场太过突然,他们一下子回不去,就暂时在此地继续营生。”
“宓妹,为何不驱逐他们出城?”
北境正和北蛮对战,城内居然会有黑蛮滞留,这让非禅很不解。
非禅是北境匪王之子,又是幸王的未来女婿,现在又加入绣刀营,甄宓是相信他的,但从职位上看,有些事情也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想了想,甄宓还是犹豫地说:
“这事是仁叔决定的。
一则,人数只有一百余人,在近三十七万人的城池里,翻不起浪。
二则,绣刀营逐一讯问过,都是些本分生意人,是惹不起事的人。
三则,北境和黑蛮还没撕破脸,前方在打战,不可能让他们去送死,后方是王城所在,更不可能让他们路过。
仁叔私下跟我说,留着或许能钓到一些鱼,暂时就不打草惊蛇。”
一提钓鱼,非禅就明白了,但他还是不解地问:
“你和关卫主之间,似乎有误会?”
对于这事,甄宓没有藏着掖着,她很坦率地说出心中的怀疑:
“她曾是我未过门的嫂子,我一直怀疑秦汉哥的死,和她有关系。”
氵@@?非禅懵了,他一直以为甄宓和秦汉是情侣关系,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是兄妹关系。
非禅疑惑的神情,让甄宓一下子就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她追忆地说:
“在韫姐和我保举下,秦汉哥得以加入北境后备军,平日里常和我们几个姐妹一起演武修行。
他天赋很高,修为突破很快,在十三岁时,就达到破军二转,人品更是高洁勇烈,在后备军中,很多姐妹们都对他有点意思。
后来我父亲突然收他为义子,他也突然和月姐走得很近,去年元夕后,他们就定下了婚约。
本来以他的人品修为,加入北境边军至少是个曲将起步,可我父亲是北境后备军总领,硬让他以血斗士身份加入北境边军。
在我从军后,就一直在他麾下,包括那夜组织百姓抗击北蛮破城,全程我都参与,也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救援我被乱箭射杀。
可当时月姐也在场,身为绣刀卫卫主的她是有守护职责,可她不但没有拼死去护卫秦汉哥,我还隐约感觉那些乱箭是她引过来的。”
“这事,你和仁叔说过么?”
非禅对于关明月没啥感觉,但如果说由兆爹亲自擢选的十卫主是内奸,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他爹北境匪王可不是一般人。
秦离背叛的事情很复杂,不仅涉及幸族上代遗留问题,秦离不仅是绣刀营主,他还是幸玄的表哥,况且还涉及到北境双王和武皇之间的博弈。
“在申请加入绣刀营时,仁叔问询过我为什么要加入,我就把这些怀疑跟他说了。”
“那他怎么说?”
甄宓回忆了下就说:
“我记得,他没说什么话,只是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加入了。”
“这事你还告诉过其他人么?”
“还告诉过我爹,但我爹却让我不要到处乱说。”
非禅听明白了,没再问什么,他微夹了下马背,乌骓马向着北城东门狂奔而去,二女互视一眼,紧随其后而去。
……
“嘶!”
东道一侧突然摔出一个人,狂奔中乌骓马十分灵动,马嘶人立起来,双腿一蹬就跃过去。
非禅轻轻勒了一下缰绳,乌骓马立即缓缓减速,调转马头向着那个人踱步过去,摔倒的人是为老黑蛮,他的额头刻着一头黑熊灵纹。
非禅飞身下马,轻轻扶起他,语气十分平和地问:
“老人家,您没事吧?”
“公子,没事没事,对不住啊,刚刚我头一昏就摔道上了,还差点就撞到你的马?”
那位老黑蛮一起身,不但没有嚷嚷吵吵,还慌忙躬身对非禅赔礼。
“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公子,如果不忙的话,还请到小店喝杯茶再走,如何?”
“也好!”
明明看见自己在飞马奔驰,他还问自己忙不忙,非禅当然没有拒绝,对着赶上来的二女一招手,三人就跟着走进边上的皮货店。
茶当然很普通,但寒气很重,这是来自烛龙山的钟阴茶,和普通的茶比起来胜在清雅,以盖碗泡制更觉清冷。
不过老黑蛮的话却很热情:
“公子,这茶还可以吧,我这里还有三十一斤九两九钱,如果喜欢,就都送给你。”
“呵呵,我不需要那么多,送一斤九两九钱就够了。”
“好!承惠一百两银子。”
非禅接过了那一包茶叶,递过去一百两银子,又和老黑蛮详聊了几句,三人又出发了,走了没一会儿,非禅寻了一处偏僻地地方稍作修整。
他翻开那包茶叶仔细地嗅了嗅,又看了看内页留字,神情阴沉了许多,随后又把这包茶叶一把火烧成灰烬。
看着满脸迷惘的幸韫和甄宓,非禅坦然地说:
“他是棋子,晚上咱们不离关,今日十五,今夜还有事情。”
“怂娃儿,那我们先回京,俩娃儿也快午睡起来了,再不回去,他俩估计又要闹翻天。”
“行啊,等天黑点,我飞壁上山安置好白玉京就回去。”
幸韫和甄宓带着三匹马,被非禅摄回天上白玉京后,他又向老黑蛮的皮货店后院潜闪过去,老黑熊还在等他,刚才只是搭线,有些话还没有说清楚。
“少主,北蛮三庭都出事了,冰雪到现在还没消融,甚至更寒冷了,据传每座巫庭至少都冻死了十几万人。”
“黑伯,这事你为什么不让人上报给关卫主?”
“她就有些不对劲,上个月还公开杀了几个老兄弟。”
“她以什么名义杀人?”
“黑蛮谍子!南城门她在驻防,我是孤家寡人,这个店不能关门,一旦关门就会被盯上,要不是认出你,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老黑熊是非兆的老兄弟,虽然他的出身是一位黑蛮,但自幼出生在东北昆吾州,后来就追随北境匪王非兆行走于黑山白水之间。
非兆原本只是黑山白水的匪首,在结识了逃难的幸玄后,助力幸玄夺回幸族族长位置,二人又利用幸族在武夫州的影响力,强行谋得夏朝北境王位。
诸事稳定后,非兆才把老巢从昆吾州迁到武夫州天台山,在整合北境三州绿林好汉的过程中,非兆也渐渐就成就了北境匪王之名。
众口铄金,前有甄宓的怀疑,现在又有黑熊的不信任,这位关明月似乎真有点问题。
“黑伯,这位关卫主什么跟脚,兆爹为什么会选她当玄黓卫主?”
“她是战场遗孤,是兆哥那年回黑山白水时,从战场中捡回来的。”
“她是黑蛮么?”
对于玄黓卫主关明月的跟脚,非禅确实不知道,对于兆爹的棋子,他接触的很少。
老黑熊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
“少主,黑蛮和夏人没啥区别,唯一区别在于额头的灵纹。”
“蛮族的灵纹一定要额头么?”
“都是在额头,只有纹在这里,灵根才能更快激发兽灵附体。”
……
二人密聊了很久,月已升起,告别了老黑熊,非禅就向东面的峭壁飞速攀升儿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在山顶的一处山坳中,他安置了白玉京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站在山巅俯瞰依旧冰雪未化的北蛮大地。
他总觉得今春的大雪有点诡异,整个北蛮大地都处于冰雪天地,阴山南北几乎是两个天地,这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