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鸽子(1 / 2)
钟楼废弃不用后,钟楼高处成了野鸽子们筑巢的乐园。
多人同时攀登钟楼,塔身晃动,越接近高处,动静越大,惊扰了在巢里睡觉的鸽子。
王二浪离着钟楼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胜利近在咫尺。
突然一群受惊的鸽子扑扇翅膀迎面飞来,两三只撞在风筝翅膀上,把风筝撞破了。
王二浪暗呼一声糟糕。
风从风筝上的破口处穿过,出现了乱流,导致风筝失去平衡,在空中开始翻转,径直向下的掉落。
观测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
“无痕驾驶的风筝失去平衡,要坠落了。”
离得近的群众也发现了异样:
“风筝怎么在快速下降!”
“不好,无痕要掉下来了。”
“掉吧,掉吧,投机取巧不得好死,我买的李天王赢。”
“人命关天,你有没有人性啊?”
王二浪之前试飞的几次是一个人,在鸽子受惊之前,王二浪总能平稳的降落在钟楼上。
而这次不一样了,攀爬的人多了,动静太大,鸽子乱飞。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王二浪也做了预案,翻滚中,他甩出系着绳子的飞爪,抓在钟楼上横着的一条木头上,止住了下降的势头。
但是急剧降速,风筝骨架像刀片一样勒进胸口的肉中。
“啊!”
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服,王二浪一手拽着飞爪,一边尝试从风筝里脱身,再生异变。
钟楼年久失修,上面的木头经过风吹雨淋日晒并不牢固,况且王二浪下坠速度快,人加上风筝重量又大,木头咯吱咯吱,没撑住断裂了。
王二浪再度坠落,他投掷了几次飞爪,都没成功,飞爪上的绳子还把他和风筝缠在了一起。
这个高度掉下去,基本上摔得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主持人在广播里大声呼叫:
“紧急救援,请在钟楼附近的飞空艇紧急救援。”
离着最近的飞空艇也有一段距离,虽然在事发后快速靠近,根本来不及救援。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祈祷,有人期待。
紧急关头,保命要紧!
王二浪试图用玄力冲击手腕上的玄力抑制手环,但是他刚3段多的玄之气,徒劳无功。
王二浪认清了现实,闭上眼,耳畔风声呼呼。
头一次直面死亡,他莫名的平静,前程往事历历在目,露出一个笑容,吐出一口气。
王二浪觉得坠落是另一种飞翔,流落他乡的风族人,能死在风的怀抱里,何尝不是种最好的归宿。
和现在的处境一样,修为倒退的两年来,他拼命地试图往上爬,流血流汗,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光努力就能解决的。
王二浪尽力了,也早就累了,他想摆烂,想摊牌,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一直撑着不让他倒下去。
两年里他常常想如果自己是一个混日子的普通人该多好,他多想听别人对自己说一句尽力就好,而不是冷嘲热讽的挖苦,或者是寄予厚望的期待。
没由来的委屈,眼泪不自觉从眼缝涌出来,王二浪好久没哭过了,他都没想过自己还会哭。
此刻他虽然戴着面具,拿着无痕的身份,却比两年之内的那个王二浪更真实,更接近内心。
王二浪像嘱咐后事一样在心里碎碎念:
“飘飘,对不起,借你的钱还不了了,虽然我知道你是利用我,想套出风族的秘法,可男人哪个不爱美女哦,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瞎子叔,我拿命送你神助攻,逆向神算的名头以后在天泉城更吃得开了,祝你生意越来越兴隆,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念点旧情,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
“菊花,没了我,算了,你混的比我强,是威风凛凛的棚户区猫王,我才是你的拖油瓶,祝你儿孙满堂,多子多福…”
“房东,把我屋里的东西卖了,顶上个月的房租吧,不够也没法了,就这点破烂身家了…”
突然一条绳子飞过来栓住了风筝骨架,风筝止住了下坠趋势。
王二浪顺着绳子来路望去,惊讶的看到救自己的的是戴着红色戏剧脸谱的李天王。
李天王把身体卡在一前一后的两块木板上,踩着一条横梁,双手死命的拽着绳子,巨大的降落惯性让李天王身体前倾,拦在胸前的木条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