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逊的父亲（1 / 2）

饭桌上。

江辰离规规矩矩地吃晚饭，没理会旁边因频繁走神而被林岚捏起耳朵的江北川。

和大大咧咧的江北川不同，林岚最在意的就是场合的仪式和礼仪，作为曾经的富家子女，即使最穷的时候她也一直坚持着这些，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坚守，就连她最宠爱的江希瞳也不行。

如果不是当年被老爸拐跑了，可能她都过着繁华富贵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在这算计着柴米油盐，毕竟娘家可是比林城富裕许多的华林市顶尖世家之一的林家。

虽然因为二十年前跑出来找老爸被断绝关系，至今连门槛都不让进。

一家人吃完饭，林岚去洗碗，江希瞳回房间应付作业，江辰离则跟着江北川跨过门槛，来到杂草还没清理干净的院子，环顾四周，久久未语。

他们都看出对方的异常，都在等对方开口，但回应的只有时长时短的虫鸣。

“辰离，你会不会觉得……”

良久，江北川开了话头，他坐下石椅，语气幽幽，让人酸涩。

“你的老爸最失败，最逊了。”

蜡黄落寞的脸庞映入眼帘，眼前的人比晚饭时还面生，迟疑、忧虑，完全没有平时乐天达观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缩着头想逃避，仿佛进门时的夸张只是强撑的伪装。

江辰离没有立即回复，只是看了眼回避自己目光的江北川。

他接过了外面的刀光剑影，却不敢面对儿子的一个眼神。

心脏隐隐作痛，许久，江辰离转过身，顺势坐在了冰冷的石椅上。

“虽然我不敢相信这个可能。”

他了然地微笑着，手肘戳了戳江北川的腰，语气幽幽说道。

“但你真的在外面偷吃了？”

酝酿的沉重氛围消散，连江北川的脸庞都精神了几分，举起拳头，犹豫要不给这个话里没点正经的小子一个教训。

“啧啧，老妈这么漂亮的人都败下阵来，那人有没有女儿，复数的话介绍给我看看……我滴天！家暴啊！”

很庆幸，江北川一直觉得自己有个好儿子，每次都帮自己下决定。

“嗷欧欧欧！！！”

夜幕之下，林城仿佛结束了热恋，零散的灯光显得有些冷清。

在经历突击的抗打训练后，江辰离仰望星空，消化着刚才的抗打技巧。

林城虽然从属一个二线城市，教育发展算不错，但其实并不发达，没有高耸的楼房，边缘还有大片的农田，也正因如此，这里的景色和空气质量都很好，网上担心的污染问题也没在这出现，没有雾霾，晚上抬起头就能看到清晰的夜空，特别是那些璀璨星辰。

星辰？江辰离隐约听旁边人讲过，关于自己名字的由来。

那是江北川某一次被很信任的队友抛弃后的经历，他逃出生天，倒地翻身，心如死灰地仰望天空，发现漫天星辰离去，给了他一个照亮黑暗的黎明，他看天空看到了中午，很仔细，很认真，流着泪，嚎嚎大哭，希望在他眼瞳中重新焕发，他这才敢起身踉跄向前，而不是彻底绝望，然后……

“中级启明阶段异能者，三林护送公司金牌员工，老爸，这是你的成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态，但你的问题我能回答。”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江辰离继续抬头望天，“哪怕你再怎么贬低自己，作为你的崇拜者，我敢保证，你一定一定一定不是失败者！”

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一如既往。

十岁的异能觉醒时，两个冰蓝晶莹如稀世玛瑙的御兽环在江辰离手中绽放，可等了很久，第三个御兽环迟迟未现，他环顾着周围突然远离的朋友同学，以及班主任眼中那“果然如此”的玩味，疯一般地冲出门。

好巧不巧的是，在路上就遇到了恰巧回家的江北川，直接挨了顿批评。

以他为反面例子来批评。

把他自己毫无尊严地贬低，称最是逊色，滑稽自嘲着让人破涕为笑。

“谢谢！”

沉重道谢声从侧边传来，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甚至带着点哽咽。

江辰离依旧望着天，他清楚，旁边的人是一幅不想让人看到的难看姿态，就像是摘下快要贴进血肉的嬉笑面具，在亲手造就的悲剧面前，让真正的自己暂时回归。

强颜欢笑……

果然还是自己的原因吗？

特么的……

“对了，异兽山脉的详细地图我弄到了。”

许久，许久，江北川情绪沉淀，恢复平常的嬉皮笑脸：“今天跟御兽师协会的老朋友喝酒时，我厚着脸皮跟他要了份，求了好久才成，但你放心，你帅气老爸正经着，可没坏规矩。”

熟悉的老不正经，熟悉的敬畏规则，熟悉的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