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压抑不住的愧疚（2 / 2）

傍晚时分，街上人群也热闹起来，喧嚷的热浪扑面而来。

回到小区，江辰离双手插兜，略微快速的走着，身形低调。

但由于御兽师的特殊性，大部分视线还是望过来，其中一些人原本平淡的表情在看到他旁边的星月狐之后渐渐玩味了起来。

“他怎么契约了一只没印记的星月狐？”

“太可怜了，不过比他父亲好一些，他还有机会。”

“不知道江北川看到这个会怎么样？他跟我吹嘘说他儿子可以契约到荆木狼，现在一想到这事……不行，要笑死我了。”

匀速前行，江辰离面色不改，像是阻隔着周围的一切，但那敲击掌心的手指颤动还是出卖了他。

是啊，自己答应过他的，但自己失约了。

议论纷纷的声音一句一句响彻在江辰离耳边，烦躁情绪上涌，江辰离开始加快脚步。

但现在自己失约了。

走进熟悉的小巷，天色昏黄，人影琐碎，路灯呆立着，暖黄色灯光还没亮起，只有一层厚厚的灰。

“我竟然会害怕走这条路。”

江辰离放慢脚步，踏上这条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街路，默默听着旁边一系列的低声细语。

明明是夏天，他却感觉有点冷，连忙抱起脚边的星月狐，想蹭一下温暖。

没用……

还是好冷。

熟悉的楼房出现在面前，一直往前踏的脚步也踩下刹车，江辰离犹豫不决着在门口徘徊。

他在犹豫。

夕阳下，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攀上身后的路灯。

许久，路灯亮起。

他还是没有前进一步。

“呜呜！”星月狐感同身受呜鸣一声。

“不了，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猛然摇头，嬉笑几声，江辰离快速调整好情绪，努力恢复平常的自己，想着等一下在家人面前开一个玩笑，表现自己就好像接受了一切一样。

“没错，我接受了。”

应该。

一步一步挪到门口，费力抬起沉重的右手，他敲了敲门。

动作很小力，很轻，希望没被听到。

指节与门相碰，清脆的咚咚声让江辰离的身体震了震。

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他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嘴里干得吓人。

他感受到有人在靠近大门，越来越近。

他看到门把在摇晃，慢得他毛骨悚然。

门的嘎吱声在耳中炸裂。

门掀起的风在撕裂着脸庞。

他看到江北川的脸出现在眼前。

一张等待许久后终于见到的脸，带着惊讶与喜悦。

明亮而刺眼。

江辰离微笑着，喉咙滚动，嘴唇开阖，话却涌不上喉咙。

“哈哈哈，终于回来了，让我看看荆木狼，荆木狼！我们等一下去威风威风。”

打开门，江北川十分高兴绕着江辰离转了转，却连一根狼毛都没见到。

正疑惑之时，他突然看到江辰离怀中那银色的身影，脸上的喜悦表情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失望了吗？

看到江北川的变化，江辰离情绪上下翻滚着，吐口气时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按照计划，他打算想说一句玩笑话打破这可怕的局面。

“哈哈咳哈，老爸快看！一个惊喜！”江辰离勉强挤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眼前突然闪过江北川每次开门前还没调整过来的疲惫背影。

即使他进屋时挺直如松。

“这……这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星月狐。”压着嗓子想将声音中的颤抖给消掉。

回忆起老爸每次对自己被嘲笑后的鼓励。

即使他面临的嘲笑更多。

“这样子老妈一高兴应该不会使唤我们了。”努力将眼前出现的朦胧散去。

曾经不小心看到躲在林岚怀里嚎嚎大哭的江北川。

即使他隔天依然笑容灿烂。

“你看看它，很可爱吧！你也会喜欢的。”用颤动的手想举起突然沉重的星月狐。

和江北川在院子时，他那沉重的感谢和约定。

“还有星月狐这么小……老爸你……你别想……。”闭上眼睛不让朦胧遮住自己视野。

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在尽力压制却发现都无法做到。

双手还在颤抖，眼前仍是朦胧，伸手依旧困难，声音还是沙哑。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毕竟你是江辰离啊！”

五年前，江北川那句大笑着对哭泣的自己说出的信任从未在记忆中消逝。

可以做到的。

抱歉，

我没做到……

蜷缩在江辰离怀里，星月狐感觉有什么滴到脸上，抬起头看，突然有一滴落到嘴角。

在难受从身体里苏醒前，它剧烈咳嗽。

有点热，有点咸，带着苦涩。

“对不起，父亲，我没有契约到荆木狼。”

某个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