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跳河式恋爱(1 / 2)
走完了现代式恋爱的最后一道程序后,我们正式像一对情侣一样生活。
每周,我抽两晚或者三晚住在她的出租屋里。学校里虽然查寝,但是,好像学校里故意对我们这些专升本的学生网开一面,只是偶尔查一次。
晚上,我会提前在她公司楼下等她。然后我们融入这千千万万的男女组成的人群中,一起开心地回到我们的小窝。我们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我本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跟她在一起,依然提不起多少说话的兴趣。她的话很多,可是有时又像是为了防止尴尬而喋喋不休。她常常做饭给我吃,我没想到这个残暴的女侠,竟然会做做饭这种温情的事。
林芮做饭的样子其实很残暴。她徒手抓起刚从菜市场里买回来的活的鲫鱼,用菜刀后背“砰砰”拍打几下,那鱼就比后来的我还要乖地躺着砧板上,任由她宰割。只要是能使用暴力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能使用暴力的时候,就尽可能创造使用暴力的机会。我不忍再看下去,就退了出来。可是厨房里时长发出令人不安的砰砰声,我再进去一看,还以为她在搞爆破:锅碗瓢勺胡乱地躺着,菜的碎块什么的到处都是,令人不禁想到菜被“碎尸”时的惨状,她的头发因为用力过度而散乱开来。
“马上好。”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对我说。
“好,我不急。”我惴惴不安地回到卧室兼客厅的房间。我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回过头去偷窥厨房那边的情况。
“开饭了!”林芮开心地端着一盘红烧鲫鱼从厨房里走出来。
饭菜都摆好后,“吃呀!”林芮对着愣愣地看着饭菜的我说。
“你怎么了?”林芮好奇地问我。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做饭给我吃?”想起她杀鱼时的残暴样子,我在心里自我安慰:还好三门大学宿舍里没有厨房,不然躺在盘子里的可能就是我了!
“没有呀?你为什么这么问?”她有点不高兴。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发泄。”我鼓起勇气说。
“胡说什么,我只是在做饭而已。再胡扯八道,我就拿你发泄!”
“哦!”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埋头吃起来。
晚饭后,我们常去小河边里转悠,或者一边玩手机,一边听她讲公司里无聊的事。
又一次晚饭后,我们去小河边溜达。穿过依旧热闹的街道,来到光线暗淡的小河边,河堤上的人并不多,只偶尔有情侣携手而行,或者爷爷奶奶带着孙儿,又或者某个寂寞的人踽踽独行。桥对面的草坪上坐着很多人,大多是小孩子在那里吵吵嚷嚷。林芮并不喜欢任性而吵闹的小孩子,所以,我们很少去小草坪那里。
我找到一处安静的,沿河堤而下的台阶,两人坐了下来。我依旧安静地坐着,望着眼前除了泛着灯光的地方,几乎不可见的河面,以及偶尔传来说话声的对面河堤。林芮依偎在我身边,放松心情似的开始她一贯的谈话。
“我们公司最近的业绩还不错,窑子一下子搞定了两个大客户,一个一百二十万,还有一个六十万。孟夏夏也很厉害,也搞定了两个客户,一个八十万,一个二十万。厉害吧?”
“嗯。”我心不在焉地说。
“唉,真羡慕他们,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一个样就好了。”
“有什么可羡慕的?”那样的网络营销公司,做着很令人生疑的业务,也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就是忽悠别人投资罢了。我对这样的公司从来不感兴趣。以前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做出点成就,即使我对社会有点了解后,也觉得人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每天只想着别人口袋里的钱。
“有什么可羡慕的,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提成!”林芮有点生气地看着我。
“一百万,那个叫什么的?”
“窑子,胡窑,外号窑子。”
“一个一百万的客户提成2万,能让客户挣多少钱?”
“那不一定,有可能赚几十万,但大多数客户的钱会连本带利亏进去的。”
“为什么会亏进去?”
“不知道,管它呢,能赚到钱不就行了!”林芮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这样的工作怎么可能长久做下去呢?不如找个有技术含量的,比如你的专业。”
“专业?专业一个月工资只有一千五,这样的工作怎么做?”
“可是,你现在的工资一个月也只有一千多而已,你并没有销售能力。”看着她生气的脸,我只好解释到,“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忽悠人。这样的工作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我不坚持怎么会成功?虽然只有一千五,但是我还有个希望,专业要熬到猴年马月?还嫌我工资少,你在我这里吃饭,花的不都是我的钱?”
“我不是嫌弃你工资低,只是……”
“好了,我不想听了!”林芮大声地吼起来。
旁边走过的一对男女看向我们,我觉得很丢脸。我们沉默地坐着,我想去哄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哄。
“别生气了。”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没心情理你。”她打开我的手。前不久,在电影院里,我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她是欣喜而温顺的,现在却如一只发怒的猫。我的心有些受伤,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吵架了。对美好的向往,无声地碎裂。
我无措地坐在林芮身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怄气。我也生气,我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生气,气自己不会把她哄开心。我迷茫地望着漆黑的河面,恼人的气息梗在胸腔,又把胸腔绷得紧紧地,似要穿刺而出。
“蚊子真多,还有什么虫子。”林芮“啪”地拍了一下裸露出来的脚踝,气恼地说,“我不跟你讲过我最怕虫子了吗?还带我到这种地方!”
那些小生命总是轻易就能在她身上咬出大大小小的包来,那些包会氧得让她挠个不止。
“是你要来河边的,蚊子也不是我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蚊子是不是你生的,反正就是你的责任。”
“你这么讲蚊子的爸爸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