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狐月卿(2 / 2)
坐在凳子上,转头看向墙壁正中的画像。
只见上面,不见色彩,唯有褐色线条…
皎洁的月光下,一只巨大的狐狸,身后有拖着九条长长的尾巴,头颅微微仰起,仿佛在眯眼看月,又仿佛不屑人间?
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意境,却是那么神异。
余楠不觉有些痴了,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副画像…
脑海中,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有狐名月卿,翩翩其华。
某日,夜色迷闷,误入涧谷,为稚童所救。
十年后,稚童已成人,得中秀才。
会值秋夜,银河高耿。明月在天,徘徊花阴,颇存遐想。
忽一女子逾垣来,笑曰:“秀才何思之深?”生就视,容华若仙,年方及笄,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生狂喜,引坐。
自言:胡月卿
生问其居第,但笑不言。
生亦不复置问,惟相期永好而已。自此,临无虚夕。一夜与生促膝灯幕,生爱之,瞩盼不转。女笑曰:“眈眈视妾何为?”曰:“我视卿如红叶碧桃,虽竟夜视,勿厌也。”
一日,有陕人骑驴造门曰:“吾过门而闻妖气!今在君家,必有邪魅!”
时生与女密迩,父母微察之,闻客言,大惧,延入,令作法。出一瓶。列地上,符咒良久,有黑雾一团,投入瓶中。客喜曰:“此事成矣。”遂以猪脬裹瓶口,缄封甚固。生父亦喜,坚留饭。生心恻然,近瓶窃听,闻月卿在瓶中言:“坐视不救,君何负心?”
生意感动。急启所封,而结不可解。月卿又曰:“勿须尔!但放倒坛上旗,以针刺脬作空,予即出矣。”生如其言。果见白气一丝,自孔中出,凌霄而去。客出,见旗垂地,大惊曰:“遁矣!此必公子所为。”乃携瓶别去。
后生在野,督佣刈麦,遥见月卿坐树下。生就近之,执手慰问。且曰:“别后十易春秋,今大丹已成。但思君之念未忘,故复一拜问。”生欲与借归。女曰:“妾今非昔比,不可以尘情染,后当复见耳。”言已,不知所在。又二十年余,生适独居,见月卿自外至,生喜与语。女曰:“我今名列仙籍,不应再履尘世。但感君情,特报撤瑟之期。可早处分后事,亦勿悲忧。妾当度君为鬼仙,亦无苦也。”乃别而去。
至日,生果卒。尚生乃友人,尝亲见之。
画卷到此结束,余楠醒来。
一抬头就见胡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而胡小小则双手托腮,脚丫一晃一晃的,显得很无聊的样子。
“你刚怎么了?发什么呆?饭都做好了,喊你也没个回应。”
胡姨见他清醒过来,不由没好气的坐下来,指着桌上摆好的饭菜。
“就是,就是~”胡小小也鼓着小嘴,“娘说,你不吃,我也不能吃~”
“哈哈…”冲着胡小小笑了几声,余楠这才看向胡姨,指着墙上的那幅画“这画太好看了,忍不住看入迷了…”
倒不是余楠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而是他明白一个道理。
彭公寿八百,有话不与妻说。
说了,也是麻烦,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