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胥哭秦（1 / 2）

伍子胥鞭尸之后，念之旧情，并未将申包胥打入死牢，只留他于城郊荒野之中，任凭其自生自灭。

申包胥气火攻心，昏迷了两三日才悠悠转醒。

申包胥从泥地里慢慢爬起，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边走一边逢人便道，“伍子胥本是楚人，现在却灭了楚国，我们怎么能坐而待之啊？”

楚人闻之竞相落泪，有宫中旧臣言于申包胥，“昭王之母伯嬴，楚平王夫人乃秦哀公之女，楚昭王乃秦之甥，要解楚难，除是求秦。”

申包胥闻之大喜，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昼夜西驰，足踵俱开，步步流血，撕破自己的衣服裹住伤口继续西进。

走了半月，到了雍州，乞人引见于秦哀公。

得见哀公，秦国大殿之上，申包胥虽久未饭食，却依然声若洪钟，言：“吴贪如封豕，毒如长蛇，久欲荐食诸侯，兵自楚始。寡君失守社稷，逃于草莽之间，特命下臣，告急于上国，乞君念甥舅之情，代为兴兵解厄！”

秦哀公默然不语，大殿之上诸臣也无一人说话。

申包胥摊开手，在大殿上转了一圈，言，“人皆言秦国如虎狼，如此看来，竟不如吴国这样一只野猪。”

“亡国之人，有何脸面在此羞辱我大秦？”秦将闻之大怒，于大殿之上拔剑而起，欲斩杀申包胥。

秦哀公喝退，“不得无礼！”

又对申包胥言，“秦僻在西陲，兵微将寡，自保不暇，安能为人？”

申包胥言：“楚秦连界，楚遭兵而秦不救，吴若灭楚，次将及秦，君之存楚，亦以固秦也。若秦遂有楚国，不犹愈于吴乎？倘能抚而存之，不绝其祀，情愿世世北面事秦。”

秦哀公捻须，意犹未决。

申包胥见状又言，“事态危急，此时吴国在楚根基未稳，久离巢穴，正是良机。待吴国喘息过来，秦国就是下一个楚国，秦君不可再迟疑不决啊！”

秦哀公安抚道，“大夫请先在馆驿安住下，容孤与群臣商议。”

申包胥闻之哭道，“我王离郢之后，尚在草莽，未得安居，下臣何敢就馆自便乎？”

见申包胥不去馆驿，秦哀公只好随他而去。

数日之后，秦哀公仍未召见申包胥。

申包胥愈加着急，频频请命。

秦哀公不肯相见，亦不肯发兵。

于是，包胥不脱衣冠，立于秦庭之中，昼夜号哭，不绝其声。史称哭秦庭。

如此七日七夜，水浆一勺不入其口。

秦哀公闻之，大惊曰：“楚臣之急其君，一至是乎？楚有贤臣如此，吴犹欲灭之，寡人无此贤臣，吴岂能相容哉？”

秦哀公为之流涕，情之所起，于大殿上颂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

秦庭上下闻之，皆为动容，与哀公同颂。

秦人之声雄浑壮阔。

申包胥顿首称谢，然后始进壶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