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运”先生（1 / 2）

几分钟后，一成不变的奇妙景色前出现的一点黑色的轮廓。

玺笙先是远远眺望，实在是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再次向前走几步，那个轮廓突然向玺笙二人走过来一样，瞬间出现在玺笙眼前，是一个黑褐色的小船。

就如一叶扁舟，小船静静的伏在那里，一个头戴灰色斗笠，披着黑蓑衣，旁边搁置着白色木浆的“人”坐在船头。玺笙和小暗对视一下，兴许对方会知道些什么，玺笙拉着小暗走向前去。

而就在玺笙刚刚迈出几步，视野豁然开朗，原本阻碍视野的云雾好似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天地间空无一物，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实在太过宽敞，似乎世界中只剩下玺笙二人与不远处的扁舟。

离扁舟再近一些，玺笙发现扁舟接触“地面”的部分并没有像在水上一般凹进，就像玺笙二人在这镜面一般的平面上如履平地一般，这扁舟更像是一个孩子将玩具放在精致的玩具箱中，为什么还要像在水面上一样放置一条船呢？

“那个……”玺笙正欲开口，船首的那个人好似抬起了头。“上来吧，就你一个。”他没有开口，玺笙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她就好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讯息一般。

“那她呢？”玺笙看了一眼小暗，从小暗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没有听到船首那个人说的什么。蓑衣动了动，他转过了头，玺笙只看见一堆黑色的线条构成的脸的部位，无论是五官或者头发的位置，就连脖子以下都是黑色。

小暗哆嗦了一下，玺笙并没有听小暗讲过多少关于她那个世界的种族，不过很显然，小暗对面前这个“人”有很强的戒备，而玺笙听不到他的“涟漪”。

他又将头转过，不知望向何方：“……她会回去的。”这次玺笙听见了声音，听不出男女，有些低沉、嘶哑。

玺笙放开小暗的手：“嗯…不知道会怎么回去，不过让我一个人去吧。”小暗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玺笙顿时感到新奇，毕竟小暗成天叫嚣着要夺舍玺笙。

玺笙踏上黑色扁舟，她觉得船身摇晃了一下，她以前和家人旅游出玩时也乘过小船，不过在普通的小船上踏上去时还会沉一下。

扁舟慢悠悠的向前动了，明明玺笙和小暗之前步行时还能感到摩擦力，现在就好像是在一块镜子上滑行一样。玺笙坐在船的边缘上，明明看起来很容易翻，不过实际坐上后就会发现这十分的稳当。玺笙回望一眼小暗，她逐渐被云雾吞没。云雾再次出现在眼帘，只不过看起来离玺笙很远。

突然，玺笙上下摇晃一下，她坐的很稳，摇晃的频率也不高，并没有什么影响。但玺笙觉得这扁舟就好像在哪一刻行驶到了水中，她听见了划开水面的声音，而船夫手持白色木浆，频率缓慢的将挥动木浆，在它触碰到平面时，木浆陷了进去，然后又缓慢的出来，没有水花，只有几圈波纹。

玺笙想看一下船和平面接触的位置，而她刚一回头，她将目光放到平面上，而那本来宛如镜面却反映不出她身形的平面此时却映出了东西：白色轮廓的边上，一只裸露出白皙手指的手撑着身体，而将视线逐渐沿着纤细胳臂上移，玺笙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和她一模一样衣服的女孩出现在眼中，只是这宛如镜子中的女孩头发和眼睛都是暗红色，就像血凝固了一般的颜色。

她的头发早已过了肩，几缕发丝耷拉在肩前，她的脸和玺笙一样，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有点……歇斯底里：她咧着嘴笑，在玺笙脸上甜美的笑容在这张和玺笙一般的脸上确是显露着疯狂，瞪大的眼深出是难以驯服的狂躁，她就像野兽一般想要冲出牢笼撕毁她所看到的一切。玺笙就好像能听到她张扬的笑声，玺笙收回了撑在船边的手。

镜中的玺笙也做出相同的动作，只是在玺笙身上这个收手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慌张，但在镜子中就好像要抬起利爪拍向什么一般。玺笙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事她必须学会面对。再次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面带微笑，但还是给玺笙一种十分危险的不安感。

除了头发比较长表情发色瞳色不一样，其他和玺笙别无二致。镜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她，但也不完全是她。玺笙突然好奇船夫的倒影，她先是想想这会不会很冒犯，不过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玺笙转过头，目光向右一瞥，船夫没有侧身之类的动作，但从暴露在船身外的躯体，玺笙看见了一个黑色的骷髅。按理来说玺笙是完全看不到他右半身躯以外的地方的，但这个地方似乎不同寻常，明明是平面的东西看起来却如此立体，玺笙都想把头伸到平面下面看看这下面是不是另一个只隔一层底面的世界。

玺笙制止了自己的冲动，也把目光从那看起来十分光滑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骷髅移开，虽然她从未离开过国家境内，但她知道世界上有些的东西还是不要太好奇的观看为好。

又行驶了不知多少时间，玺笙对时间的判断有些模糊。船停了下来，玺笙并没有因为惯性而动，这里物理上的法则还是难以捉摸。玺笙并没有问他，而是自己下了船，本来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像落水一样，不过看起来还是如履平地。

船夫沉默无言，只是再次挥动木浆向一旁划去，不知几步远的距离却突然像是穿梭了一般无影无踪。玺笙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她现在就像站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不同于海上的波涛与风浪，这里只有玺笙一人的呼吸声。

唯一能消减孤独的是和玺笙双脚同踏的红发玺笙，她俩就好像是重力方向不同又正好站在一个地方，才会让她俩在这分不清天上还是海面上的地方立足。

玺笙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几步，果不其然，玺笙心想。她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她在这个空间内根本无法判断她和任何事物的相对距离。

玺笙又佯装走了几步，随后她就如身体自己被拉扯或者这之间的距离被砍掉了一般，她已经来到了一个宛如石头砌成的石座面前。

一个穿着十分普通的黑衣男子跷着左腿，左手肘顶在扶手上撑着头。虽然祂的脸被那些像是云雾的东西围绕，玺笙看不见祂的面庞，但玺笙觉得祂在打量自己。

“常玺笙。”像是直接在玺笙脑子里说话一般，听着声音对方是个男性，当然，首先对方是人。空灵低沉的声音萦绕在玺笙耳边，缓解了她的紧张。玺笙没有听出对方有询问的意思，没有什么思考就答应了一声：“嗯…我是常玺笙…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玺笙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性就用先生称呼，但因为实在没有接触过的经验，还是加上了敬语。

祂将跷着的腿放下，身体稍稍坐直将后背倚在石座靠背上。玺笙也算是喜欢看小说，她觉得直视某些未知的存在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玺笙微微低头，至少不要注视祂的脸。而就在玺笙刚低下头，看见红发的自己她突然想起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祂的倒影是什么样？玺笙忍住好奇心，有些东西真的不能看。

坐在石座上的祂似乎是发现了玺笙的小动作，祂轻笑一声说：“有这种危机意识是好事，毕竟不是所有隐秘的存在都抱有善意。”隐秘的存在？善意？玺笙不觉得这两个词能混在一起，况且她平时除了研究些奇怪的生物也不会钻研什么神秘诡异的东西。

玺笙没有回话，祂接着说：“不必把头放那么低，我或许可以称的上是‘神’，但看见我在‘心镜’中的倒影还是没问题的。”听见祂的话玺笙放松了一下，但她对倒影什么的还是有些畏惧，她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