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师门之变(2 / 2)
“掌门师弟,陈大小姐,你们……”杨轩见二人浑身湿透,脸色不禁有些怪异,问道:“你们在此作甚?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陈湘雪怕杨轩误会,红着脸随口编了个理由。杨轩瞧他俩神情扭捏,料想也是些儿女间的琐碎事,随便听了几句便急着打断她,朝林箫看去:“怎么样?有师父消息了么?”
林箫摇了摇头,默不作声。杨轩叹了口气,道:“师父临去前曾经明言,若是能侥幸留得性命,必定会在今天之前赶回,但已到这个时辰还不见师父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着去山下打听一下师父的踪迹……”
“大师兄,还是……别去了,师父再三交代过,今日之前我们谁也不能私自下山,只待明天一早,你我二人就带着众师弟一同下山分头打探。”
忽然间山风大作,雨也越下越大,瞬间已是倾盆而至,林箫与陈湘雪二人同撑一把伞,不由相互挨得更紧了些。
杨轩犹豫一瞬,道:“也罢,雨大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别在这里淋雨做傻事了。恕师兄直言,师父此去前途凶险,若真是有……什么意外,你作为我括苍山新任掌门,应该时刻以大局为重,将心思用在处理好门派事务上,带领大家共渡难关,而不是整日躲在此处消极懈怠。”
林箫听了心中有些惭愧,大师兄虽然言语尖锐,但道理确实不错,只不过师父一日不回,始终心绪一日不宁。于是道:“师兄教训的是,我这些日子浑浑噩噩不务正事,的确有负师父所托,可如今师父的安危就是本门第一要紧的事,只待这事过去了,不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会尽快调整心态,重新振作起来,担起掌门重担,到时还需大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陈湘雪也在一旁道:“是啊,杨师哥,这些日子林箫心里实在不好受,你就先随着他吧,再说门派事务有你和我爹帮着打理,应该也不打紧。
杨轩摇摇头一声不吭地调转头往山上去了。林箫也没心思再多说什么,与陈湘雪二人撑着伞跟在杨轩身后。
天空中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笼罩在林箫的心中,似乎压得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陈湘雪见林箫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路上又安慰了几句,但林箫心有所想丝毫没听进去,陈湘雪见他不应声,目光呆滞,不禁气上心来,索性闭口不说。
林箫回到房中稍稍擦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裳,正要重新出门,忽见七弟子东鸣浩跌跌撞撞地冲到他面前,大声见到:“掌门师兄,出……出大事了,七八个人抬了一口棺材上山,说里头是师父的……师父的……”
此刻,一口硕大的红色棺木正停置在大殿内,棺盖已被揭开,里面安放的遗体赫然就是林重山。众弟子围着棺木已是哭天喊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林箫如遭五雷轰顶,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禁仰天长啸。
一干挑夫此时正挨个站在殿外,杨轩喝问道:“是你们将棺木抬上来的?”
一名挑夫回道:“这位爷,您别怪罪,咱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人花银子雇咱将棺材送到这里,如今人也送了,请诸位爷验明正身,没啥事的话,咱也该走了。”
这些挑夫见括苍众人脸色不善,生怕被无辜牵连,到时挨一顿揍都是少的,想着把话说明白就赶紧走人。
“慢着!花银子雇你们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杨轩挡在众挑夫身前,忽然伸手一拦。
挑夫知道这些人都身怀武艺,吓得纷纷后退,那挑夫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位爷,咱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啊。花银子的大爷戴着面罩,咱压根也看不见他长啥样。咱就得了点辛苦银子,要不这样,银子咱也不要了,请各位爷放我们走吧。”说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杨轩瞧几人模样不像在撒谎,知道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手一挥喝道:“这银子也敢赚,真是不要命了,这次放你们一马,赶紧都给我滚下山去!”
这些挑夫听了这话个个如释重负,连连鞠躬谢恩,随即争先恐后地往山下飞奔,独怕再有变卦。雨天石阶湿滑,几个人一脚踏空,还真是一路连滚带爬。
杨轩大踏步地走进殿内,大声道:“众师弟听我号令,立刻回房收拾行装,咱们这就下山,打探杀人真凶,为师父报仇雪恨。”
众人纷纷振臂响应,正待出门却听林箫喝了一句:“谁也不许去,都给我回来!”
众人瞧瞧林箫,又瞧瞧杨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不能去?难道就让师父死得不明不白?你莫不是不愿为师父报仇?”杨轩毫不相让,大声质问。
其中详细缘由林重山只对林箫与陈贤二人说过,其他人不甚了然,因此林箫也不与杨轩多计较,只道:“师父下山前曾再三交代,若此番无法化解当年仇怨,甘愿以死谢罪,让我等千万不要为他报仇。今日我以掌门身份再次告知各位,此事就此作罢,日后谁也不准再提,当务之急就是先处理好师父的身后事。”
杨轩强压着心中怒火,哼了一声,猛地摔门而出,“你是掌门,都听你的就是,你说怎样便怎样!”
林箫知道大师兄脾气急,报仇心切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有言语冲撞也不能怪他。林箫踉跄着起身爬到林重山遗体跟前,双手扶着棺木,细细瞧着他安详地遗容,平日里师父的言行种种,竟似犹在眼前。可如今却已是天人永隔,再也不能听到见到的了,想到这里情难自己,不禁泪如雨下,俯首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