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四灵剑阵(1 / 2)
清鹤见天火教众从四面八方快速围了上来心中大为吃惊,暗想:“魔教妖人为何增援的如此之快?难道说……是有人暗中通敌,提前泄露了消息?”他生性多疑,偷偷转过头去,扫视着各大门派。
石沉海本已抱着以死殉教的决心,忽见朱珠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不禁喜出望外,喘着粗气大笑道:“二姐,你来得正好,咱们这回可上了这帮王八羔子的血当了,原来他们一早就在此处设下埋伏,就等着咱们自己往里钻,弟兄们血战了一场剩不下几个了,但总算保得小姐平安,你看小姐可不好好地站在这里,半根毫毛都没少。”
朱珠见石沉海浑身是血,连走起路来都十分费劲,料想刚才一战必然是惊心动魄,略怀歉意地问道:“三弟你伤势如何?这次是二姐误信人言,安排不周,连累你如此!”
石沉海忙道:“此事不怪二姐,是这群王八羔子太过狡猾,设好了局刻意引咱们上钩,这等所作所为还好意思自称名门正派,叫我说实在是厚颜无耻!”石沉海越说越大声,接着一口唾沫“啪”地吐在地上以示不屑。各派中不少人听了也自觉略有惭愧,各自默不作声,只有清鹤、黄仙等人发出几声怪笑,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朱珠上前拍了拍石沉海的肩膀,随即又见夏颖酌陪着欧阳玉缓缓走了过来,那欧阳玉双臂下垂,面如死灰,走到朱珠跟前轻呼了一声:“二姐,你来了!”
朱珠心怀愧疚,急忙查看他伤情如何,见他左臂被齐根砍断了经脉,而右手更是筋骨寸断,即便不落下残疾,手上的功夫只怕也是全废了。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想安慰几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边上夏颖酌一身玫红色衣衫倒是洁净如新,别说血迹就连灰尘都没染上多少,朱珠瞧了顿时心中甚感不爽。
夏颖酌做事懒散且为人工于心计,朱珠对她不满由来已久。只是教主常胜天事事都护着她,还力排众议扶她坐上了紫薇堂主之位。其中缘由朱珠不知道也不愿意多管,平日里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随她去了,但今日本教遭人暗算,教中弟子死伤惨重,回头若查实了夏颖酌真的临阵脱逃,断然不可轻饶。
不料石沉海见二人过来,立刻说道:“二姐,这次可多亏了颖酌这个丫头,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只怕我和四弟都已经没命来见你了。”
朱珠一愣心中更是想不明白了,瞧她这副妆容穿着,哪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倒更像是参加完宴请归来,怎么她还变成救人的功臣了?
夏颖酌倒也不客气,顺水推舟咯咯笑道:“三哥,这点小事就别在朱副教主面前提了,等杀完了这帮贼人,咱们回去再论功行赏不迟。”朱珠在一旁听了不禁愕然。
“阁下就是朱珠?”这时,只听清鹤忽然开口缓缓问道。
朱珠转过头,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原来是纯阳宫清鹤老怪!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不过是个善用诡计的宵小之徒罢了。”
朱珠一句话把清鹤气得七窍生烟,额头上瞬间青筋爆凸,不由大怒道:“果然是魔教头子出言无状,若论起诡计来,今日好像是我等中了阁下的圈套!”
朱珠淡淡地说道:“彼此彼此,若不是我又得到了急报星夜追赶而来,恐怕就让你们诡计得逞了!”
清鹤一听这话似乎验证了心中所料,急忙追问道:“在此处设伏的计划乃是绝密,事先只有我们几大门派的首脑知道,你这急报究竟是从何得来?”
朱珠本不想与他多废话,但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对自己人有所怀疑,又见他神情急切急于想知道答案,暗想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自己窝里反,于是笑道:“自然是你们的人向我通风报信了!”
清鹤一听气得暴跳如雷,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有人做了叛徒,不自觉地回过头去,朝着众人一一扫视,似乎想要从众人的眼神中找到蛛丝马迹,当众将他揪出来。
无颜脾气火爆,瞧着清鹤的目光就好像是在侮辱自己,忍不住怒道:“清鹤师兄可是在怀疑本座?”
清鹤老谋深算,毕竟大战当前,在没有绝对把握之时自己人绝不能先起内讧,连忙转移目光,紧绷着脸说道:“师太多虑了,本道绝无此意。”
此时,朱珠忽然笑着向秦山派萧无异这边点了点头。清鹤眼神何等犀利,立马就察觉到,瞬间目露凶光朝萧无异瞪去。
萧无异正左瞧右看不明所以,忽然发现清鹤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正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心里一急,叫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我做什么?”说话间声音竟有些颤抖。
朱珠见离间计似乎还挺奏效,更是面朝萧无异直接开口说道:“既然事已办妥无须再隐瞒身份,告诉大家又何妨,反正这些人都得为我教死去的兄弟们陪葬。”
萧无异也不傻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臭婆娘是要害自己,不免心中大骇正要开口辩解,不料清鹤毫无预兆突然出手,萧无异一时没有防备,听着“咔咔”数声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顿时没了知觉。
此事突起变故,顿时引得各派一片哗然。秦山派诸弟子见本派长老竟无故被清鹤打伤,纷纷高声叫骂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秦山派自掌门萧雨楼而下,以四大护法长老为首,四人武功高强,地位尊崇,其中有两位长老的辈分甚至还排在掌门萧雨楼之上。此番前来的萧无异、萧无厌二人就在四大长老之列,分别排行第三和第四位。
其实清鹤刚动完手就猛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中了朱珠那臭婆娘的离间之计,实在不该如此鲁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就动手伤了他,这一来只怕从此得罪了秦山派。清鹤一抬头朝朱珠瞥了一眼,见她满脸讥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事已至此再道歉认错岂不贻笑天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秦山派萧无异叛友通敌实在是死有余辜,本真人只是对他略施小惩,以告诫诸位!”
清鹤不仅毫无愧疚之心竟然还污蔑长老通敌,这口恶气哪里还能咽得下去?秦山派诸弟子纷纷拔出兵刃在另一位长老萧无厌的带领下立即上前,准备向纯阳宫讨回个公道。清鹤见势不妙只能稍稍安抚一下:“诸位稍安毋躁,我知道你们没有参与,叛友通敌只是萧无异一人所为,本道之前就察清楚了,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要在他主子面前当众把他揪出来。”
朱珠见双方就要短兵相接心中窃喜,巴不得火上浇油,忽然冷笑一声,“道长怕是弄错了吧,我这话可不是对秦山派说的。据我所知萧长老从未跟本教有过任何来往,不知道长又是如何查实他通敌的证据?可不要胡乱猜测诬陷好人啊!”
萧无厌等人根本就不相信清鹤狡辩的鬼话,听朱珠这么一说更加确认无疑,纷纷叫骂着要为萧无异讨个说法。清鹤气急败坏,紧紧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几乎就要磕出血来,听他大吼道:“萧无异通敌乃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日后诸位若有切实证据,乃是本道冤枉了他,本道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萧无厌愤恨地说道:“现在人都晕过去了你怎么说都可以,此事你若无凭无据冤枉无异长老,我秦山派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定当上门向清云掌教讨要说法!”
“随时恭候!”清鹤满脸不耐烦,心中暗骂一句:“真是不知所谓!今日大敌当前,形势凶险万分还想着讨要说法?我看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
萧无厌等人也不再多言,此事暂时算平息下来,清鹤又将注意力回到天火教身上。眼看大战将至,他回过头去缓缓地朝各派又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师弟清钰伤势颇重,已绝无再战之力,而须直又战死,本门战力损失不小。本来秦山派是除了纯阳宫之外实力最强的,现在却无故伤了萧无异,实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觉悔意又涌上心头。再看峨眉派,掌门无颜伤势不轻,也不知到底剩下了几成功力,座下“紫绿青白黄”五位女侠中,白香菱和黄馥郁已然有伤在身,如今能一战的只有紫砚,裴绿萝和于青墨三人。而伏龙观这边虽然来的人大多不堪重用,但柳云傲不知何故实在是神功惊人,今日能否脱身很大程度就指望他了,但瞧他脸色一时泛青一时泛红似乎是内息不匀,也不知到底靠不靠得住?再往后看便是括苍派,这次竟然只派了几个闻所未闻的小辈前来,一战下来死伤的已有七七八八,还有何战力可言?清鹤不禁暗自摇头,最后再看仙岩阁,虽然黄仙、寿羽等人武功实在不咋的,但至少人来的最多。至于雷家堡、铁手门、飞鹰会、梅隐剑庄这些实在是不提也罢,看到后来清鹤心中泛起一阵凉意,料想今日几无胜算!
清鹤正思索着,忽听天火教阵中有人尖啸一声,“狗道士,让我先来会会你!”瞬息之间此人以欺至自己跟前挥掌袭来。清鹤不及多想连忙出招迎上。那人一身黑衣,身手之快几如鬼魅,甫一交手直逼得清鹤左支右绌,一路且战且退,几次险些中招。
好不容易挨过一轮,清鹤稍稍喘息几口,终于看清楚来人面目,见他瘦骨嶙峋,形同枯槁,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暗想:“好个魔教妖人,武功的确有些门道,但终归是些旁门左道的招式,又怎及我纯阳道家正宗?”只听他猛然大喝一声,两脚踏地,双手抱圆,长袖被内劲一激顿时充盈鼓胀起来。须正、须平等人在一旁看得分明,心想:“这手纯阳无极境乃是师伯的看家绝学,功力至纯已臻化境,若不是紧要关头绝不会轻易施展,这还没交上几招便已逼得师伯全力施为,看来这黑衣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两人来回争斗,黑衣人一开始时占了九分的攻势,可斗到后来攻势却越来越弱,反观清鹤似乎已经渐渐摸透了那黑衣人的武功路数,一手纯阳无极境施展得游刃有余,将黑衣人的招式尽数化解,攻势也慢慢有了起色。
两人斗至酣处,黑衣人出手越来越快,身形几乎已经无法分辨,反观清鹤出手却越来越慢,头上白雾蒸腾,脸色泛红,内力已经使到了极致。朱珠在一旁看着,心想:“清鹤老怪果然有些真本事,连珈蓝使出手都拿他没辙,倒真是不能小觑了他。听闻纯阳无极境以守至上,这样和他耗下去不是个办法,拖得越晚内力消耗也就越大,若纯内力比拼只怕还是清鹤老怪要更深厚一些,现在得赶紧想法子变招才行!”
朱珠正自思索,方琬璃却在她身边忽然开口问道:“姑姑,今日连珈蓝使都到了,我爹在哪儿呢?他怎么不来?”
朱珠关心场中局势,随口应道:“教主得到密报后知道你们有危险,但他有急事实在脱不了身,只能指派珈蓝使带着人与我会合一同前来相救!”
琬璃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气呼呼地说道:“我爹真有那么多要紧的事要做吗?难道这些事比他女儿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琬璃,都怪姑姑不好来得太晚让你受委屈了。你千万不要怪你爹,若非实在是有极要紧的事情要办,他必定会亲自前来,毕竟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能不紧张?”朱珠听琬璃语气不爽,急忙向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