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生涯领路人(下)(1 / 2)
待姚司令的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金德才勉强能插上话来。
“司令,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金德拉过两把椅子,拿过一把放在了姚任身后,一边安抚着他坐下。另一把放在了他的对面坐下。
金德搓了搓手掌心,缓缓地向姚任透露出了故事的原委,以及困扰了他多年的心魔。
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闽南地区,东南两国边境的小城市-江川市中(此时还未进行都域划分)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余晖洒在了江川市第一初级中学的教学楼上。
叮铃铃
此时,响起了日程结束的放学铃声,孩子们鱼贯而出,有说有笑着向家中奔去,其中就包括年少时的金德和他的同乡小伙伴们。
江川市的南部十公里就是东南两国的边境线。
此时,国家之间还没有明确划定缓冲区域以及焦土范围,所以两个大国之间偶尔磨拳擦掌是在所难免的。
当时三战也才仅仅结束几个月,由于东南两国之间矛盾日益渐增,双方僵持不下,矛盾也随着时间愈演愈烈。双方军队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打响战争的第一枪。
南线前沿指挥部也在几天前从江川市撤走,转移到四十公里外较为安全的闽中地区。
江川市的南部坐落着几个过得还算安逸的小村庄,其中就包括小金德的家乡:金家屯。
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城市的变化有了质的飞跃。但是随之而来的弊端越来越多,像穷乡僻壤的地区经济落极大,在这种条件下的孩子不仅医疗和教育方面都极为堪忧。
更别提向想着把高科技产物搬到这等偏僻地区,穷者越穷、富则越富。
孩子们在乡地田野里欢快地奔跑着,享受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滋味,那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是在大城市的孩子体会不到的,自由。
现如今农田已经改革变成大规模种植产业,国家农业部规划各省定制几万个无人农耕区域,保障全国的粮食产量充足,达到战时需求。
“金德,你妈今天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有红烧肉吗?”小伙伴在奔跑的金德身后大声喊着。
原来啊,今天是金德的生日。一大早出门妈妈就嘱咐金德早点回家,给今天的小寿星做些好吃的。
金德的母亲早年是厂内的工人,后来科技革新,很多能用无人化的工作全部都被替代,那一时间也产生了不小的下岗风波。
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当金德还在懵懂时期的时候,其父亲隶属于粤区某地的地勤工作。
在一次降落任务中发生意外,英年早逝,可当地政府只给了少量的抚恤金。
后来,金德母亲也不甘向命运低头,就这样,把金德一点一点给拉扯大了。
轰隆隆!
轰!
远方的东南边界爆发出了阵阵炮响,孩子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大家不会感到害怕,冷静迅速地找到可以保障自己安全的掩体躲好。
南国时常会在边界附近做出比较出格举动,更有时候会开展实战演习,达到秀肌肉的目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大量的气焰从南部散了出来,几颗导弹在空中划破冷空气而发出巨大且刺耳的噪音。
以肉眼可见的弹道迅速飞向江川市,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云线痕迹。
同一时间,江川市各个街道上响起了尖锐的防空警报的声。因为经历过大战的洗礼,市民们不会觉得这是在演习。
街道上大家都在四散奔跑着,推搡着,往防空洞和防空场所里拥挤着。
砰!
为首的导弹被拦截在离江川市以南一公里外的市郊上空,导弹碎片从空中掉落,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
紧随其后的是南部边境响起的密集炮声,有大口径的榴弹炮和迫击炮。
孩子们趴在路边的水沟里躲着,正值夏季。好在雨水稀少,水沟里并没有多少水。
听着炮声渐去,孩子们一个个搀扶着从水沟里走出来,一路上他们哼着小歌欢快地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离村子仅剩最后一公里的时候,有个眼尖的孩子发现出了不对劲,金家屯的原本宁静的村落上空正冒着浓浓的黑烟!
是着火了?几个孩子相互看了看,然后立马回过神来,飞快地向村子跑去。
离得越近越觉得不对劲,待跑到村口以后几个孩子彻底傻眼了,只见村子里一片狼藉,村口的石雕立牌被炸成稀碎的石渣。
村中心的祠堂房顶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是一颗哑弹,它直直的插在祠堂中央。
村长的家正燃着熊熊大火,那本应该悬挂在木杆上的喇叭,此刻被先前的袭击震到了路肩上。
已经残破到不成样子的喇叭还在循环着刺耳的、已经破了音的防空警报声。
街道边上的近数房屋都被炸得塌陷,更多的还是被震得,还有些残肢断臂横在路中央。
孩子们早已被吓破了胆,显得惊慌失措,看到此番场景跪在地上连连作呕。
金德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他飞快地向着家的方向跑去,尽力地摆动着双腿。像是一种征兆,他刚到房屋前时,房梁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从中间折断。
整个屋子在金德面前倒塌,巨大的烟尘顿时使他无法睁开双眼。
金德此时犹如行尸走肉,带着哭腔地爬在废墟上,用稚嫩的小手一块一块地扒拉着碎瓦。
天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那由远到近的声音,应该是向着两国边境去的。
一想到可能,刚热好了饭菜。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金德放学回家的母亲。
金德近乎疯狂,再也顾不上徒手挖掘的疼痛感。他使劲地挖着,小手被残破的瓦片刺破,小手被鲜血染的通红。
晶莹剔透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时不时抹一把即将垂下来的鼻涕,让他稚嫩小脸上也染上了血迹。
轰隆隆的汽车引擎声音从村口外驶来,然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嘈杂的人声和工具撞在一起叮当作响的声音。
周围叫喊声越来越混乱,声音四面传来此起彼伏。金德充耳不闻,一直挖着挖着
直到,真的摸到了一双惨白的手,它早已没有了温度,变得冷冰冰地。
那只手正戴着父亲送给这只手主人的定情信物,一只翡翠玉手镯。
金德的心态犹如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忍不住地失声大哭起来。
“一排长!带人去村南边看看!三排长马上组织人手快速建立难民营和临时救护所!”金德的身后响起了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