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浮空旋转测试（1 / 2）

“你好，地下人类丙号基地昭阳部第七支队伍的士兵317894。”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壹猛地坐起身，看向墙上挂着的电子屏幕，诡异的荧光，飘渺的文字，不停变动的刺眼数据。

“欢迎回来，士兵317894。”

壹翻身站起，一拳头打在电子屏幕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晰刺骨，而壹的拳头表面鲜血直流。

“你有任何问题，可以询问我。”

一拳又一拳地打下去，四溅的玻璃碎片上都盛开了红艳的花，花丛中不断跳出黑漆的递减的数字。

“你有任何问题，可以询问我。”

电子音变得模棱两可，死声活气。壹并没有停下击打的动作。

在这击打声、杂音与电流声中，壹听到了不同于冰冷电子音的声音，它及其凶狠地攻击壹的耳朵，像是无数只虫子从外耳道一路啃食，狠狠穿透听小骨，直击耳蜗。

壹只觉眼前所有画面如冰融化成了一滩水，涌进了她眼里，刺痛感使她紧闭双眼，用双手捂住耳朵，手上的血滑过下颌，是温热的，她又挣扎着睁开双眼，室内光线温和，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漂浮在透明气泡中。

看向手腕，黑环上面的数字“1198433”不再变动；走出气泡，环顾周围，房间占地面积4平方米；洁白的墙壁，天花板上嵌着一支相同颜色的漏斗——它将带有条条血丝的气泡吸收干净了；门口旁的墙壁上没有壁挂突兀的电子屏幕，离门2厘米处的地面上，放着一块漆黑色的正方体，体积估摸有36立方厘米。

壹蹲下身，盯着这个正方体，伸出手，还未触碰到，门开启了，“动作快，新兵。”站在门口的人——身上的紧身衣好似由金黄萤石勾勒出来的，那包裹了整个脑袋的衣领——唯独只露出了嘴——边沿呈奶油状，她看着壹说道：“双手拿起它，它是你的测试服。”

壹照着女人说的话去做，刚拿起这正方体，它与壹身上的五处黑环一块同一律动地闪烁，随后五处黑环被解开，掉落在地，而正方体应声展开成了一块黑幕，黑幕又碎裂成了碎片，碎片一齐飞向壹，在壹的身体上拼拼图一般形成了测试服——白雾似的白惨的质感，衣领包裹了整个脖子，衣领边沿是银色的。

壹抬头，道谢的话在疾跑途中被舌头挡在嘴边，门前只晃过几次身影——与她同样服饰的人——他们都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壹走出门，左拐，跟着他们一块，向走廊尽头走去。

整个走廊里都是闭合着门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有电子屏幕，目前为止，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的都是“：：”。

直到壹经过一个房间，它的电子屏幕上没有数字，只有鲜血一般的红，这颜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夺框而出，如喷泉涌出。

壹的脚步放缓了，她直勾勾盯着这个屏幕，耳边响起若隐若现的求救声。

“继续向前，新兵。”

熟悉的身影挡住了视线——是那个女人，壹边向前走边回头望去，女人身后房间的那扇门上的电子屏幕上也跟着显示出了“：：”。

而壹前方也快走到了尽头——呈横状椭圆体的广场，广场正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19x19的棋盘，棋盘上有9颗星，每颗星的上方都竖立着相同体积的胶囊。胶囊上半身是白色的，由它生长出来的枝干连接着天花板；而下半身是黑色的，它生长出来的枝干则连接着地面上与其相对应的星。

这次没有听到循环播放的广播，壹还是看到了3条整齐的队伍，都站在棋盘外；棋盘内每个胶囊旁边已经各站了一个人。壹看向天花板，上面依然粘着若干个人。

顺着人群流动走势，壹站到了第二条队伍，她看了看广场的对面——没有路了；她看了看棋盘上的巨大胶囊——体积8立方米；忽然胶囊开启，上下分离，下半身倾向旁边站着的人，倾斜的角度刚好够人走上去。

9人全部上去，胶囊又缓缓合上，完全闭合后，棋盘上324个格子开始闪光；混乱的灯光中，每个胶囊身上的两种颜色开始尝试融合，其中有一个呈现出混沌状态的胶囊，它的上枝干吞咽一般将里面的人向上运输走了，而其余的都恢复了原来状态——上白下黑，它们则是下枝干将人向下运输走了。

9个胶囊全体恢复原来状态后，棋盘上的格子也停止了闪光，又是9人上前，站在胶囊的旁边。

未上棋盘的所有人就像是即将被放上棋盘的一颗颗白色棋子。

筛选速度很快，现在在壹前面的人只有五个，其中有两个女生，她们手挽着手。

壹注意到了这两个女生，因为她俩衣领边沿竟都是粉红色的，在现在这种大家都是白惨惨的、灰蒙蒙的外观下，这个富有生机的颜色真的是及其显眼。

到了她们上棋盘的时候了，更靠近壹的女孩在最后一排的胶囊旁，惴惴不安，待到胶囊开启后，她居然上前一步试图跟前一个女生进入同一个胶囊中——被胶囊拒绝了。

“317312，回到自己的位置。”声源来自金黄萤石女人，她正站在棋盘的左旁。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317312号女生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的胶囊里，她进去后，所有胶囊同时关闭。

棋盘上同样的情形重复着，七个胶囊呈现出混沌状态，而只有这两个女生的呈现出上黑下白的状态，九个胶囊的上枝干皆将其中的人向上运输走了。

胶囊全体恢复原来状态后，棋盘上的格子也停止了闪光，这时到壹上棋盘的时候了。

她来到了中心的那颗胶囊的旁边，下一秒，胶囊开启，其中的气体跟随着风的流动扑面而来，似是雨后泥土的芬芳——这气味让壹紧张的心理状态镇定了不少。

走进了胶囊里，脚下质感好像踩在了蹦床上，只是毫无弹性。胶囊关闭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进入一片寂静。

突然重力发生了改变，壹先是因重力场加重了吸引力而紧贴地面，又因失去了吸引力而只飞向顶端，最后整个人在空间里旋转起来，就像处于卷筒洗衣机里。

试图保持自身稳定也为时已晚，壹犹如要被串在木棍上的棉花糖，或是在跑步环内摔倒了的仓鼠。

不知是什么时候，洗衣机停止了，棉花糖制作完成，仓鼠飞出了跑步环直涌入杂草的怀抱，壹在眩晕中被潮湿的气雾包裹，后又像是坐上了直升的电梯。

意识模糊的壹，被送到了具有暖光的房间里，她是从地面的一个窟窿里飞出来的，一飞出，身上的气雾啪得一声散为了雨点，洒落在壹的身上。

壹应声落地，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