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章不眠之夜(1 / 2)
太行山,井缺大陆东部第一巨山,俗语有云:
八百万里太行山。
逶逶迤迤,莽莽苍苍。
千峰竞翠,万壑争流。
巨峰入云,仙雾缭绕。
绝壁天路,壁挂石梯。
清泉潺潺,猿猴嬉戏。
群鹿呦呦,仙鹤声声。
飞瀑临天而下,
奇花异草遍地。
荒渊大泽看不尽,
真正人间圣地!
忽一日,天降青龙,自西而东,横亘整座太行,也不知多少万里长,过七日,青龙消失,一条大河在大山中出现,奔腾咆哮,翻滚汹涌,滔滔不绝,向东而去,因大河为青龙所化,当地人称呼她为青天河,又因青天河在高高的群山当中,别称擎天河。
青天河把太行山一分为二,河北称为北太行,河南称为南太行。
在南太行的南麓,有一不起眼的小山峰,名北大岭。
岭下南端,有一龙脊山岭逶迤而出,势如奔马,直奔山外,尤如巨龙横卧,势将腾飞。
在这如长龙横卧的山岭首端,横伸出一条环形长岭,尤如巨人屈伸出的一条臂膊,像是要抱住什么一样。
洪家岭就座落在这个如巨人臂膀一样环抱的山凹中。
洪家岭有三百多户人家,村中以洪姓为主,还有张,王,杨,李几户小姓人家。
时至癸巳年农历十一月十九日夜,冬至刚过,令已深冬,朔风凛冽,寒气逼人。
夜已深,村里人早已入睡。
此时,在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却是明烛高悬,烛火萤萤,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
窗户上不时映射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踱过来踱过去,似是十分焦灼不安的样子。
这男子正是这家的主人洪怡昌。
原来,洪夫人怀胎十月,今夜即将临盆。
此时,在里间洪夫人的屋子,一盆木炭正熊熊燃烧,把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人在屋中,如同身临阳春三月,浑身懒洋洋的,感觉不到一点朔冬的寒冷。
接生婆王氏和她带的帮手李氏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接生的一应物事和器具。
时间慢慢地流逝,过去了半个时辰。
“怎么还没动静?”
外间的洪怡昌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你以为生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你夫人刚刚有了一次征兆,不是那么快的,没有个三次两次是不会顺利生产的,慢慢等吧,功到自然成。”
王氏接道。
时间一分一息地过去,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喔喔喔!”
金鸡打鸣,天快亮了。
“怎么这么难!这么难!”
外间的洪怡昌握着拳头,在房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一边小声嘀咕。
“轰隆隆……!”
似是雷声由天边滚来,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
洪怡昌脚步一顿,不由得呆了。
“轰隆隆……啪--!”
下一刻,好似在回应洪怡昌一样,一道响雷在天空炸响,霎时间电闪雷鸣,金蛇狂舞,风雨大作。
此时,在洪家岭以北约二里许的龙潭,轰隆一声没来由地降下一块人形巨石,那巨石高约五丈四尺,宽约二丈七尺,就那么直直地立在那里,像个巨人一般,大半夜的,这一切无人知晓。
同时,在洪家岭以北,青天河南边的金刚山入世峰上,万灵宗掌门挈电真人正在闭目打坐,他那放在道兵架上的五荒大旗,旗面本是卷在旗杆上的,此时却突然飞起,自行插在挈电真人面前,旗面展开,无风自动,猎猎飞舞。
似在倾诉!似在欢呼!似有久别后即将与老朋友重逢的喜悦和兴奋。
“命主将出,该入世了,也该下山活动活动筋骨了。”
挈电真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五荒大旗,喃喃道。
……
“二月二,龙抬头,可这才刚过冬至,还不到二月。”
洪怡昌完全呆了,言不由己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雷鸣电闪,雷雨大概持续了二三十息时间那样,骤然停止。
外面风平浪静,朦朦胧胧,满地清辉,天要亮了。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震响了整个房间,直传出屋外,迈出院子,越过树林,穿过莽莽迷雾的群山,直向东方而去。
那一轮红日,在婴儿地啼哭声中,磅礴而出,冉冉升起,驱散了迷雾,照亮了整个山村,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一日,天气晴朗,闻小妹抱了儿子与丈夫洪怡昌在自家门前晒太阳,孩子已过了满月,夫妻二人无事闲聊。
“小妹,孩子就取名叫泽雷吧,你看你生产那一夜,电闪雷鸣的,以景应名,就叫泽雷如何?”
“不妥不妥,再等等。”
闻小妹掖了掖抱着孩子的小棉褥,往上又托了托,确保一点寒风也吹不到孩子以后,左手抬起撩了一下鬓边滑落下来的发丝。
“小妹,你这是怎么啦?我都给你说几次了,你一直不同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怡昌,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吗?”
说完,闻小妹扭头四望了一眼,生怕有人听到。
原来,洪怡昌夫妇前边生过两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却不幸夭折了,夫妇俩着实悲伤了一阵子。
后来,闻小妹梦赤蛇入怀而有身孕,十月怀胎期满,便生下了现在的孩子。
闻小妹怀胎期间曾做过一个梦,梦中见到一个长相奇特的道人。
那道人长相奇异,额头前凸,后脑后伸,像顶了一根肉扁担一样,身背宝剑,手搭一柄红色的拂尘,尘柄呈碧绿色。
面相异于常人,但神色间却是意兴飞扬,一派慷慨豪迈之相。
“贫道挈电,家住金刚山入世峰万灵宗,今奉天命,特来告知,此子不属于明荒井缺大世界,他乃混荒世界锻天境强者转世,背负使命,来到人间,救万灵于水火,他日你若生产,贫道自当前来……为这孩子取名……当拜……”
那自称挈电的奇特道人这样对闻小妹讲。
话未说清说完,道人如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不见。
闻小妹自从做了此梦,便一直谨记在心,更有二子夭折在前,越发牢牢紧记,不敢有忘,要不然,农家生了孩子,当爹的取个名字,取便取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是以丈夫洪怡昌又提到取名字的事情,闻小妹便有此一说。
做梦当时,闻小妹就和丈夫说了,这事只有夫妇二人知晓,别人俱一概不知。
“嗨!你看我这记性。”
经闻小妹如此一提,洪怡昌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哎!小妹你知道么?前天隔壁杨家媳妇生了个千金,比我们家儿子小了四十天,杨家兄弟有三个儿子,这次生了个女儿,自是高兴得不得了,给女儿取名无双。”
“杨无双,好名字呀好名字。”
闻小妹听了喃喃。
夫妻俩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那边过来一个人。”
洪怡昌道。
闻小妹一抬头,远远地只见路的尽头,一个黑影急速移动而来,隐隐约约,只见青袍当中一道红色的影子,霎时就到了近前,那脚下的大地在他看来如一尺一寸似的,抬步既没。
闻小妹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梦中见到的道长,头顶肉扁担,前担金,后挑银,手塔一柄血红的拂尘,尘柄碧莹莹,绿晶晶,后背宝剑,神态潇洒,意兴豪飞,口里道声来了,正要起身。
“无量天尊!贫道挈电,红尘炼心,今日赶路,风尘仆仆,一时口渴,讨杯水喝。”
那道人倏忽已到二人身前,拂尘轻扬,右手抬起,打了个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