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格格巫（2 / 2）

徐叔捡起被箭射穿的酒袋，酒没漏多少。他找了个水袋，把里面的水倒了，小心翼翼把酒从破水袋灌进好水袋里。

裴无忧叮嘱说：“小心点，别撒了！”

徐叔舔干净酒袋上撒出来的酒，把破酒袋扔到一边，摇了摇手里的水袋，高兴地说：“还有半袋，晚上冷喝一口，省着点还能喝几天！”

收拾好东西，他们继续赶着牛羊赶路。裴无忧啃着烧饼说：“回到大周，我要吃香喷喷的白米饭，吃白花花的大馒头，吃炒菜，吃烧鸡，吃肘子，吃鱼汤，吃……，呸，这面饼子怎么这么难吃！”

忽然，徐叔惊喜地指着远处：“前面有水，肯定有鱼，我们去抓鱼，今晚我给少爷烤鱼吃！”

裴无忧高兴地说：“好啊，只要不吃羊肉羊奶，什么都行！”

“少爷放心，今晚我们不吃羊！”

裴无忧扔了面饼子，兴奋地往前跑：“快走快走！”

徐叔捡起面饼子，塞到怀里：“少爷，不能浪费粮食，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裴无忧不管那些，飞快地跑到湖边，脱光了衣服，也不管水凉不凉，一头扎进水里，呛了一鼻子水才抬起头：“徐叔，快来，太舒服了！”

徐叔不紧不慢赶着牛羊过去，伸腿试了试水：“太凉了，少爷，赶紧上来，小心风寒感冒了！”

“快下来，太舒服了！”

“算了，你玩，我这个老东西在这没遮拦的地方光屁股有伤风化！”

“快下来洗洗，你多久没洗澡了？”

“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那我就三个月没洗了！”

“之前我们四个光屁股站在雨里你都不害臊，今天就我们俩你怕什么？”

“那……那我下来了！”

“快下来！”

徐叔脱了衣服，小心翼翼走进水里，就在这里，裴无忧站起来往他身上撩水。

“少爷别闹，痒！”

“好好洗洗你的头发胡须，都结成块了！”

徐叔拿着布片说：“来，我帮你擦擦背！”

裴无忧背对着徐叔：“快，最近后背总是痒！”

徐叔沾湿布片，轻轻擦拭裴无忧的后背：“少爷，这几年你吃苦了！”

“当年你本来在朔阳府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前线冒险救我？”

“我也不知道。是小姐临终嘱托，也是我照顾了你十几年，有了感情！”

“那你今天一整天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

“我们要回大周！”

“我们是要回大周！”

“回去之后，你就是皇子，会有很多人照顾你的起居，不会再需要我了。”

裴无忧坚定地说：“不，你永远是我的徐叔，我永远都需要你！”

“我一把老骨头了，你就别欺负我了！”

“没了你我不习惯，就像我们穿了六年的破衣服，我们总是嫌弃它破，每天都说要丢了。可是忽然换了好的衣服，反而觉得不舒服，总是想念那件破衣服。这皇子的名号，就像鞋子，我们光脚丫子在草原跑了六年，无论冬夏，已经习惯了没有鞋的日子，忽然穿上鞋，反而很难受。还有那个破帐篷，你再怎么补，它还是刮风漏风，下雨漏水。外面堆着一圈牛粪，里面臭气熏天，可我现在还是想念那个帐篷，它给我遮风避雨。”

“我也想那顶帐篷了！”

本来两个人还深情对话，徐叔忽然没了正形，扔了布片冲进深水区：“鱼，少爷，有鱼！”

裴无忧也赶紧冲过去：“在哪？”

徐叔扎进水里，在抬头，手里捧着一条一寸长的鱼：“少爷，抓到了，抓到了！”

“给我看看！”

徐叔小心翼翼把鱼递给裴无忧：“少爷小心！”

鱼太滑，掉进水里，裴无忧气得喊：“徐叔，给我把它抓住，我要吃它！”

“好嘞！”

徐叔扎进水里，片刻之后又捧着鱼出来：“少爷，抓到了！”

“这不是刚才那条！”

“这条更大，更好吃！”

“不，我就要那条！”

徐叔使劲把鱼扔到岸上，再次潜入水中，过了许久，还没抬头。

裴无忧吓得大喊：“徐叔，快上来，我不要那条鱼了，你快上来！”

可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徐叔，徐叔！”

这时候，旁边的水草丛中探出个脑袋：“少爷我在这，这有野鸭子！”

裴无忧气得不理他，转头往岸边走。

这时候，一骑快马跑到湖边，裴无忧光着身子站在马跟前，马上的少女吓得捂着眼睛大喊：“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