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雨青君(1 / 2)
几丈远外,一个骑着驴儿的姑娘悠哉悠哉的走着,这姑娘约莫十六左右的年纪,怀里紧抱着一个麻布包,穿着棕色带帽披肩,帽沿遮住半张脸,只漏出小巧的鼻头和樱桃一般的红唇。
她的喉咙微微一颤,嘴里哼着:“荷叶青青拂白裙,美见人心,荷叶飘飘相指尖,一颗莲心。”,似乎是旭江一带的小曲儿。
突然前方一阵人声鼎沸,隐隐约约听到一群人在呼喊什么,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她哼唱的小曲儿,姑娘奇怪的“嗯?”了一声,连忙拿起小鞭子在驴儿的屁股上挠了一下,加快了行进。
等走的近些,远在人群外面,才听清楚里面的人不断的呼喊:“叶原,叶原。”
这姑娘突然一惊,脱口而出:“哥哥?”连忙从驴身上翻下来,施展轻功从人群头顶跳了进去。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停止盟誓,纷纷看向这个棕衣女孩,卫缺心跳加快,心想莫非这个人是来指认我的吧。
只见少女拿出一张画轴,打开后看了看卫缺又看了看画轴,将帽子往后一摘,显露出娇嫩的五官,干练的头发束在脑后,煽动着红润的双唇,激动的说:“你是叶原?”
众人面面相觑,萧玉弓问道:“姑娘,你找我们叶盟主有何要事?”
只见这姑娘盯着卫缺说道:“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你妹妹,我叫叶榆。”
卫缺呆住了,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诧异的回道:“姑娘,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叶榆问:“你叫叶原那就没错,你看这是母亲画按照你长大后的样子画的画像,简直非常相像。”
“原来是个寻亲的姑娘,这下我们碎缺盟,又壮大了一个人。”赵九歌笑道。
只有窦文用和薛银序很是奇怪。
卫缺自然是最纳闷的那一个,当日为进红莲大会,随口说的一个名字,没想到在今日给自己引来了这般麻烦,总之,自己这个叶原是假的,无论如何不能以此欺骗一个小姑娘。
卫缺说道:“这位姑娘,我却不认得你,你定是寻错人了,十分抱歉。”
叶榆斩钉截铁地说:“你当然不认得我,那时我还未出生,你得了重病,母亲求了好多医药都没能治好你,无奈之下,只得被母亲抛在越台山的一个庙里,听天由命,以求菩萨保佑你能好好活下去。”说到最后两眼通红,几滴热泪滚下脸颊。
窦文用走过来说道:“姑娘,稍安勿躁,也许真的是认错人了,这天下叫做叶原的人有很多,或许你哥哥早已经离开人世了。”
“不不,我哥哥一定还活着,母亲这些年来思念称疾,一直没有忘记你的样子,当她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位“铁臂黑猿”的叶原大侠,便立即催促我去寻找,我拜别母亲之后来到红莲山庄,人早已经走光,无计可施之间,向人打听到有很多的武林高手要来此处合盟捉拿卫缺,我想,我哥哥一定会来,果然不负所望,终于找到你了,哥哥,你不要怪母亲,她是真的很想念你。”叶榆央求的看着卫缺,眼泪扑簌的落了下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卫缺左右为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来坐在大树旁边休憩的老和尚走了过来,站在卫缺旁边,说道:“叶施主,老衲法号生玄,老衲可以作证,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二十多年前,越台山伽陀斋的菘廿师太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她将那孩童送来我兼山济法寺,想让我们想办法救一下这孩子,我们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也是无计可施,但是主持师叔揭化长老为了救这孩童,带着这孩子游访寻医再也没回来,如今还活着话,差不多也跟你一样大了。”
众人看着叶榆手里的画像又看看卫缺,纷纷惊呼生玄所言极是。然而周围的人再相信,卫缺他心里也是极为清楚他是易容成叶原的模样,原本不是这个样子,况且他小时候没有得过什么重病,也没有游访天下寻医治病,小时候的记忆只有自己的父亲卫铜。
“恭喜盟主,兄妹相见,今日可谓双喜临门呐。”尘册派中那个举大旗的矮子王新乡说道。
另一个矮子李庆祝接道:“是呀,盟主你怎么有些愁眉苦脸的,莫非这个妹妹你不喜欢?你看这小姑娘长得多俊呐,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该多好。”
“你就做梦吧。”
窦文用偷偷给卫缺使了一个眼色,又转头问那姑娘:“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吧,来自何门何派,师从何人呐?”
叶榆抹了抹眼泪回答道:“小女来自雨檀山庄。前辈有礼了。”
“原来是旭江郡支湖派的雨檀山庄,你师傅是师胜省?”窦文用又问道。
叶榆点点头。
窦文用回头轻声对卫缺说道:“你看这画像画的多像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也太巧了,而且这里的人都认定了你俩是兄妹,若不相认似乎不太好,容易引起怀疑,不如将错就错,多一个妹妹,没有坏处。”
卫缺心想只好如此,日后定当对叶榆解释清楚。
“这位妹子,你来的真太是时候了,我们碎缺盟刚刚立盟,你哥哥就是我们的盟主,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为江湖除恶?”赵九歌问道。
叶榆一边点头一边说:“哥哥去哪我就去哪,今后一步也不会离开他。”
赵九歌哈哈大笑:“好,我们这些都是北方武林中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支湖派弟子,真是有福气。”
萧玉弓说道:“大伙们,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得上故教寺,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在那里集合,我们这就启程吧,我们先在前面走,后面让叶盟主兄妹二人好好聊聊。”
于是王新乡和李庆祝两个矮子一左一右举着盟旗在前面开路,萧玉弓跟在他俩后面,浩浩荡荡近百人,行一字长蛇阵向鸿山故教寺走去,卫缺和叶榆两人走在后面,不知要聊些什么。
“哥哥若是有闲暇,可否跟我回去看看母亲,她真的很思念你。”叶榆请求道。
卫缺心虚的点点头,若是自己抹去易容,一定会把这姑娘吓得半死。
宫础峨不敢骑马,被其他尘册弟子搀扶着勉强行走,一个人破口大骂王新乡和李庆祝两个给他人举旗,是尘册叛徒,但他毫无办法只能发泄的骂两句,并没有人理睬他。
一行人离开八角镇的石壁,行了约两三个时辰的山路,沿着通向山顶故教寺的路越来越窄,几乎不能并行两人通过,众人只能将马以及随身重物栓在半山腰的开阔处,而且碎石板铺就的小道上每走百丈就有一段十多级的台阶,等到能够看得见故教寺的亭台楼宇时,夕阳已经挂在屋檐顶上了。
寺门前有一块方圆十多丈的空地,空地另一处是百丈悬崖,站在这空地之上能够清楚远望其他山头上被风吹动的树梢,然而这还不是最好处,只有进了寺内,还有几百级的阶梯,阶梯顶端是一幢大殿,大殿斜上方是一个四层高的经楼,沿着经楼门前的阶梯再上三十级便是青石做基用木搭主干的钟楼,这里或许就是鸿山绝顶了。
王新乡与李庆祝依次爬完阶梯来到这寺前空地处便停下来了,后面的人见他俩不走了,纷纷沿着阶梯坐下来休息,有的人不知状况,一个劲儿的催促前面。
王新乡、李庆祝之所以停下来是看到寺门前并没有护院僧众,而是隋抚、唐林、沈筑三人守在阶梯前,王新乡未识得三人是何身份,仗着这边人多一心急便破口大骂:“汝是何人,莫要当拦路狗。”
沈筑回道:“嘿,哪里来的矮骡子,休要狂言,我还要问问你们咋恁多人一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