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烟锁清秋（1 / 2）
卫缺捡起地上的紫藤罐，刚打开盖子，一阵浓厚的香气扑鼻而来，说不上来是哪种花的香气，他赶紧合上盖子，生怕是什么致人头晕目眩的毒物，反被下了套，心想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去九连谷求解药要紧，返身欲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
还没完全转过身，一根竹竿子突然将手中的紫藤罐挑飞到半空中，卫缺被吓了一跳，适才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打量这个罐子，只见罐子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后朝着后面落下，一只手已经在落脚处准备好乖乖地等待着。
卫缺左手一把抓过那人手腕，右手一扬稳稳接到了落下的紫藤罐，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头，那老头子怎么挣脱都脱不开卫缺的手，有些恼怒，另一只握住竹竿的手用力朝着罐子一挥，又将罐子打飞出去，卫缺无奈松开他的手腕，去追罐子，眼看就要抓到手，不料那根竹竿竟然甩出一条鱼线缠在卫缺手臂上向后拉过去，罐子擦着手臂而过，落在地面上。
罐子倒是完好无损，里面粉紫色末状的东西全都洒落出来铺在地上，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香味。
“哎呀，抱歉，实在抱歉。”老头子松开钓竿，俯身连忙将那些为数不多的粉末和地上的土灰混在一起装进罐子，重新盖上盖子交给卫缺。
那老头子笑了笑，对卫缺说道：“对不起，没忍住，要不这样，我陪你条鱼怎么样？”
卫缺看那老头子没有恶意，摇摇手说道：“算啦算啦，无妨。”
“嘿嘿嘿，你叫卫缺是吧，这是要到何处去？”老头子问道。
“方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卫缺有些许紧张。
“那是当然，我就在那边远远的歇息，结果几个人说话打搅了我的清静，真是烦人，不过这罐子上的紫藤纹甚是美观，就想细细观察一番，唉，弄撒了里面的东西真的是不好意思啊。”老头子继续说道：“你是要去哪，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现正欲往孤仙渡而去，老人家您家在哪里？”卫缺问。
“孤仙渡？不可不可，你不能走那里。”老头子摇摇头。
“为何不可？”卫缺疑惑的问道。
“孤仙渡现在已是重兵把守，每个人都要搜身盘查，就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你要过孤仙渡，万万不可行。”老头子说道。
“老人家你是如何得知？”卫缺诧异的问。
“嗯！小…老夫我刚从那里掉了几条鱼回来，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你说我如何得知，我两只眼睛是白长的嘛。”老头子气呼呼地说。
“那可怎么办，在下有要事不可不过河。”卫缺说道。
“哦…，不可不过河。”老头子捋了一下胡须思考片刻说道：“那走南边的落霞津，虽然两个渡口相隔五百里，是远了些，但是落霞津水势更平坦。”
“那就要多花好几天的路程。”卫缺解释道：“而且万一落霞津也被重兵把守那可怎么办？”
“是呀是呀，我猜既然孤仙渡这样两岸都是山崖峭壁的渡口都有重兵把守，落霞津应该也不例外，完喽完喽，正可谓上不行下不通，壮士你真是骑虎难下呀。”老头子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了，就走孤仙渡，到底是什么个情形看看便知。”卫缺咬了咬牙，以及定下决心。
“强行闯关亦是不可，那些兵甚至会把船都凿穿也不会让通缉的犯人过河。”老头子斥道：“我是真的没有骗你，就算你有再高的易容本领，也挡不住洗三把脸吧，就这辆马车，车轱辘都给卸了来检查，倒也不单是为了抓犯人，近些年往来训朝的北铅刺客、间人越来越多，朝廷加大了关隘以及渡口的排查。”
“可怕。”卫缺叹道。
“你也莫气馁，办法总比困难多，你武功看起来还不错，不知轻功怎么样？”老头子凑到他耳边问道。
卫缺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轻功烂到家了，若是依靠轻功越过宽阔的太周河，还没看见对岸就已经掉进湍急的河水里。
“你要渡河去哪里？”老头子问。
“九连谷，老人家可知在哪里吗？”
“哦，九连药谷，原来是那里，确实走孤仙渡更快，不过你别着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同我一起回家，我想办法帮你渡河，怎么样？你放心，家宅离这儿并不远。”老头子问卫缺。
“那，好吧，老人家请上车吧。”卫缺勉强答应。
“嘿嘿，很好。”只见老头子一脚跨在马车上，还回头对卫缺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叫我老人家啦，我还没那么老呢。”说完掀开车帘，另一只脚没来得及跨上去，整个人却定住在了原地。
厢内，一把金色鱼鳞纹宝剑抵住了老头子的鼻尖，让他不敢进去，但他只是惊讶地说：“哎哟，你艳福真的不浅呀，车内居然有两个绝色美人，哎呀这个小姑娘好像还没及笄，不要那么凶嘛，这把剑不错，可否借我看看？”
叶榆怒斥道：“不要过来，否则刮花你的脸。”
老夫子用手将宝剑移到一旁，指着薛银序说道：“你姐姐好像病了，是去九连药谷寻医问药去的吧，前面的渡口已被官兵封锁，你们是过不去的，想要过河我可以想办法。”
“坐前面去。”叶榆又拿剑指着老头子的鼻尖，让他不要进来。
“唉，你这小妹妹真是倔强的很，真拿你没办法。”老头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柔和，竟似一个女人的声音，只见他用手在脸上一掀，一个老人的面皮被扯了下来，留下一张如女人一样嫩滑的脸留在两人面前，嘴角向两边张开，笑的犹如芙蓉一般，与身上农夫一般的装束形成强烈反差。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和你们坐在一起了吗？”叶榆这一路上已是两次见到令人不可思议的易容术，着实难以消受眼前所见，慢慢放下剑，将她放了进去。
女子坐进车内，掀开厢帘对着外面傻站着的卫缺叫到：“喂，站着干嘛，赶紧走啊，不是要赶时间吗？”
卫缺稍稍回过神来，连忙驾车朝着女子居住的地方驰去。
“我叫令狐咏荇，二位姐妹如何相称？”
薛银序和叶榆纷纷报出名讳，随后车内的氛围稍显奇怪。
“这把宝剑真是漂亮，可以借我看看吗？”令狐咏荇打破了沉默。
叶榆并未搭话，她翻开随身携带的布包，将那把金鳞剑插进了布包起来的一副剑套里，剑套里一共插着一大三小四把剑，单是这海绿色的剑套就已经让令狐咏荇惊呼连连。
“叶姑娘，你是不是来自支湖一派的剑庄，雨檀山庄。”令狐咏荇问道。
叶榆点点头。
令狐咏荇继续说：“建立雨檀山庄的两位铸剑大师府阿击马和府阿龙渊是我特别尊崇的人，如今能见两位大师的杰作真是三生有幸，实不相瞒，我平生最爱的两件事就是铸刀和剑。”
叶榆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剑套，看起来是位痴剑之人，双手托起剑套递给令狐咏荇，想让她尽情观赏。
令狐咏荇准备接过剑套，刚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去，却请求说道：“还是算了姑娘，这剑我不能碰，要不然你分别拿出来给我讲一讲这些剑的故事怎么样，我只这么看一看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