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姚铮(1 / 2)
一群人忙活了半夜,总算是安定下来,姚晁夫妇也难免面露疲惫之色,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姚谕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也回院子沐浴更衣,留徐韶在此照看。
从青玉轩回栖霞苑的路上倒是遇到了姚铮,一大早他从府外面回来,本已精疲力倦只想躺下休息,却见到只穿了中衣形容不整的姚谕,一时间怒火甚至把身上的困倦都冲散了。
也不问缘由,便低声呵斥道:“姚子言,穿成这样满府乱窜,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姚谕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自己也疲惫不堪,听到呵斥也不欲与他起争执,只见礼道了声四哥就走了。
姚铮被气得不行,又不敢大声嚷嚷,站在原地嘟囔了几句,甩着衣袖也气冲冲地走了。
姚谕回到栖霞苑,卧房里被吓晕过去的小丫鬟已经被人弄走,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后,她便钻进了书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口脂盒大小的小药罐子。
药罐呈乳白色,子母口扣合,上面阴刻着花鸟纹,打开来只见里头是青绿色的药膏,还隐隐带了青花香。
姚谕半躺在浴桶里,手中把玩着小药罐。从梦里惊醒时她就出了一身汗,而后又在青玉轩精神紧绷着忙活了半宿,此刻泡在浴桶里才算松懈下来,只是头脑仍旧有些昏沉,心中又记挂着姚策的病情,便草草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又朝青玉轩去。
青玉轩中,徐韶坐在外间,手中捧着一本医书,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去而复返,也不惊讶。
“你脸色不太好,要我为你诊脉吗?”
徐韶虽是如此说着,眼睛却只看手中翻动着的医书,并不看姚谕。
姚谕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
说完便朝着里间去,徐韶点点头,目光仍在医书上,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末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道,“青玉膏虽有益,但世子年幼,一日薄涂一次即可。”
姚谕捏了捏袖袋里的药罐,又回头看了一眼凝神看书的徐韶,低声嘟囔着:“真是见了鬼了。”
内室里,姚策安然地睡着,小脸也不再通红,姚谕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高热没有复发才安心,又从袖袋里掏出小药罐,将姚策身上的被褥往下扯了扯,轻手轻脚给他解开中衣。
此时外头天光盛了些,室内还是一片昏暗,姚谕吩咐下人端来烛台,看着姚策脖颈的淤痕,眼神暗了暗,沉默着为他涂药。
姚谕忙活完了,见姚策仍在熟睡,便又转去外间与徐韶同坐。
见姚谕出来,徐韶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不必忧心,他会睡到巳时,你可以做些自己的事。”
顿了顿又道:“真的不用我为你诊脉?”
姚谕没立时回话,只自己在桌前倒了杯水牛饮了,才道:“旧伤而已,温错走前为我存了药。”
听她提到温错,徐韶这才作罢,只顺嘴道:“你自己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自己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对症下药,不要教人担心。”
此刻倒是姚谕不搭理他了,只道:“饿了吗?我让下人传膳?”
见姚谕不愿多说,徐韶也不再自讨没趣。与她一同吃了早膳,见姚谕不准备离开,他先告辞了。
姚谕知道他不喜被人盯着,可姚策生病,青玉轩里人来人往,难免有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能待到此刻也算难为他了,于是姚谕便让他先回东苑,只说若有异常再去叫他。
徐韶临走之时,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道:“世子伤在脖颈,喉头可能水肿了,这几日尽量只吃些流食,饮食也要清淡些。”
姚谕点点头,记下了。
用过早膳,又让人去她书房了取几册兵书,人便一直在里间待着,只留了一人伺候茶水。等到天光大亮,下人们将室内的烛火灭了,她才揉了揉已经僵硬的后颈,起身查看姚策的状况。
徐韶的医术她自然是信得过,只是事关亲眷,姚谕如此担心不安也在情理之中。
卯正,姚谕正起身要再去探查姚策的体温,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说大理寺刘大人携妻儿前来拜见,已经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