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1 / 2)
小伙说得不错,我们的船到达围莲湖时已经是下午,上了岸,轻荷镇与那边别无二般,古旧的建筑,静谧的山水,热闹的街头。
小伙将船挂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树上,接着离开了,我们齐心协力将行李搬下来,找了一家饭庄饱餐一顿,然后李威出发去寻马车,留财带着其他兄弟帮我照看行李。
我已经吃饱喝足,坐在饭桌前等待李威回来,小二慧眼识珠,看我气度不凡,便又为我备了两壶酒和一些花生米,酒我是不喝的,花生米吃到第三盘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争吵声。
我拿起流云剑和包袱,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小二叫住了我:“公子,你还没给钱呢!”
从小二的眼神中我看出了鄙视:妈的,一瓶酒都不喝,白费老子的心思。
我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见状,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公子慢走!”
出了饭庄,我看到街上已经围了一群人看热闹,远远望去,似乎是有人在贩卖奴隶,人贩子一边高声吆喝,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让笼子里灰头土脸的奴隶们表演本领,好被有钱人挑中。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跪在地上学狗叫,他吼得很卖力,发出的声音气壮山河,极具威慑力,可惜他只是一个奴隶,可惜他学的是狗叫。
壮汉身旁坐着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岁,眉眼与壮汉有些相像,面对人贩子的鞭打与斥责,她无动于衷,她默默地坐在笼子里,眼神中的愤怒越来越强烈,终于,在鞭子落下的瞬间,她狠狠地抓住,奋力一扯,只见鞭子倏地从中间裂成两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这一操作吓得不轻,人贩子尴尬地笑了一下,忙解释说这人力气本来就大,卖去做苦力可是极好的。
壮汉还在不停地学狗叫,女人继续恢复了蹲坐的姿势,脸上一副“谁也别来惹我”的表情。
人群里有人挑中了女人,准备出钱来卖,这时李威过来了:“公子,马车已备好,行李也装进去了,我们该走了。”
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壮汉,出了神。
李威看出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喇叭,反而心平气和:“公子,世间尊卑有道,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
鸟儿在空中飞过,阳光倏地被挡住,一片黑影笼罩在我头顶,像愁云。
我问自己,什么是尊,什么是卑?
尊者一出生便皆大欢喜,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身居高位受人景仰,死后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卑者一生命如草芥,终日被他人踏在脚下,被取乐博笑被牛马使唤,最后寥寥而终,尸骨无存。
事实真是如此吗?看到女人执拗的眼神时,我仿佛知晓了答案。
同样身处牢笼,同样被凌辱鞭打,壮汉一味承受不敢反抗,而女人不为所动,敢于反抗,尊卑自在人心。
我拿了钱给李威:“其他的便罢了,我就要那个女人,不过分吧?”
李威看着面前沉甸甸的钱袋子,满脸疑惑:“公子,一个奴隶,还是个老女人,怎么值这个价?”
这时,我听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强着买女人,我对李威说:“别废话,快去!”
最终,我以五十两的价格买了莫芜,当然,这个名字是我后来知道的。
莫芜已经四十一岁,坚毅豪爽,勇敢无畏,有主见,是一位得力战将,这五十两花得一点都不可惜。
人贩子将她解开锁链的时候,莫芜的表情很淡然,她一脚踢开人贩子,自顾自走出牢笼,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没有半分感激之情。
见状,李威有些不乐意:“愣着干嘛啊,是我们家公子买了你,你都不表示一下谢意?”
莫芜满眼嘲弄地看了他一眼:“谢什么,谢了他就能放我走,还我自由?买了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换了个笼子蹲着而已,有什么稀罕。”
“你!”李威脑子本就不好使,被大姐怼得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直跳脚。
我暗笑,拍拍李威的肩膀:“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