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山（1 / 2）

殷氏一族在嘉陵一向德高望重，此刻祠堂里面已有不少人在跪拜，我们进去的时候，殷少成对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人说道：“父亲，就是这个人，从外地过来，想了解当年锦绣阁的事情。”

长胡子微笑着打量了我许久，接着问道：“小兄弟从哪里来？”

我拱手：“在下出身卑微，不敢在老爷面前献丑，老爷威名赫赫、享誉九州，如今得见，荣幸之至。”

如此移花接木，大热情见了，都不得不给我竖起大拇指，夸我学有所成吧，我得意洋洋地想。

“小兄弟怎么对锦绣阁感兴趣？”长胡子笑着问我。

我看了一眼身旁得意洋洋的殷少成，满脸无辜：“在下无名小卒，刚来嘉陵，哪里知道锦绣阁的事情，还是这位公子热情，特意讲给我听的。”

殷少成的脸倏地白了。

人多眼杂，长胡子狠狠地瞪了殷少成一眼，强压怒火，接着回头看向我：“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祠堂要选在好地方，家族把祠堂的风水好坏看作是宗族兴衰的关键，所以祠堂的选址尤为重要。祠堂一般讲究的是占龙脉，背山面水，明堂宽大，左右互衬，四势匀和。一般坐北朝南，或者是坐西朝东，也有根据特殊的地势来选择其他方位的。祠堂还讲究“遇水则发”，寓意着子孙满堂，财运连连，必须背靠为实，水抱宗门。祠堂讲究的是山明水秀，地灵人杰，要求文运亨达，人丁两兴。

殷氏祠堂面朝织女河，背靠牵牛山，而我要去的锦绣阁，就建在牵牛山上。

“此地凶险，公子即便感兴趣，也不可暗自进去，否则恐怕危及性命啊！”

在祠堂的后院，长胡子说得语重心长。

我看向庭院外被祠堂依傍的牵牛山，漆黑的夜幕盖住了大山的颜色，映入眼帘的，唯有神秘。

我说：“老爷说的是。”

殷氏越不让我去，我就越感兴趣，况且这一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进入锦绣阁吗？

走出殷氏祠堂时，我在街市转了一圈，最后在卖马蹄糕的摊子前停了下来，莫芜跟在我身后，一脸不解：“公子，马蹄糕是苏州盛产的小吃，您居然喜欢？”

马蹄糕始于苏州一带，是一种传统甜点小吃，源于我朝，其以糖水拌合荸荠粉或者地瓜粉蒸制而成。荸荠，粤语和闽语别称马蹄，故得名。其色茶黄，呈半透明，可折而不裂，撅而不断，软、滑、爽、韧兼备，味极香甜，且口感甜蜜，入口即化，其口感使马蹄糕在粤菜中十分突出。

我笑笑，是啊，是苏州。

之前讲过，我二十岁时，老爹为给我打造流云剑带我去了苏州，在那里我遇到了李威，和莫芜一样，我求着老爹在奴隶堆里将他买了过来，如今算来，已有四个年头了。

我笑笑，问莫芜：“你怎么知道？”

莫芜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我是夷族人，苏州是我的故乡。”

又勾起她的伤心事了，我不再开口，不曾想莫芜自顾自说了起来：“公子，你可曾知道，我多么羡慕汉族的女子。”

“我十二岁便嫁了人，那时我男人也才不过九岁，性格懦弱，这让婆婆在家里更加强势，我脾气又差，受不得婆家的冷眼，经常和他们对着干，后来我男人生病死了，他们便说我克夫，族长联合村里力气大的男人将我卖给了人贩子，自此以后，我再也没回去过。”

她说得云淡风轻。

“你要是想，我们可以陪你回去看看。”我看着她，很认真地说。

莫芜摆手：“公子你不知道，那里的阳光都是冰冷的。”

白色的灯火下，她英朗大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公子，五文钱。”小贩将马蹄糕包好递给我，我接过，看了莫芜一眼：“再来一份。”

我将马蹄糕递给莫芜的时候，她怔了，满脸惊讶，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谢，谢公子。”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小二看我们的时候眼神都带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