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不变（2 / 2）

“结束了，什么结束了？”李威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的话刚说完，就连莫芜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看着不远处的殷少成，他依旧满眼傲然，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或许只有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伤口，才能流露出他的心酸。

大家都很疲惫。

“还以为你是什么当世豪杰，看来，我还真是看错人了。”愣了半晌之后，莫芜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这么想来，这一趟去得挺值。”

我低头，不敢去看她凌厉的眼神。

“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

我没有抬头，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耳畔一片寂静，莫芜没有任何回复，只是默默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递到我手里，语气很平静：“五十两一分不少，我能走了吗？”

“你——”

我倏地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钱袋子。

手上的重量倏地变重，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

莫芜一向不喜欢废话，待我回过神时，她早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山峦中。

我没有挽留，而她，也没有不舍。

我目光呆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李威没有动，大家都没有走，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

他们的反应和下意识的动作都在告诉我：是我赶走了莫芜。

强压的心酸与不舍在此刻爆发了。

我蹲下来，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黑黑的指甲里面积满了灰，身上的绸衣早已破败不堪，裤脚被扯得断了丝线，手中的流云剑也从白色变成了灰色，天空也不再清澈了。

莫芜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我还真是看错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最终，我放弃了已经被肉得乱糟糟的头发，无力地垂下手臂。

手中的钱袋子让我握到筋疲力尽。

看着眼前的山峦和房宇，我只感觉得到陌生。

这是陌生的世界，是我陌生的生活。

我多想一个人，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情。

可我偏偏选择了大张旗鼓，选择了让那么多人陪我受苦，陪我在死神的边缘试探。

或许我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我更加适合一个人。

躺在坚硬的土地上时，我看到了天边转瞬即逝的流云，我忽然记起，第一次遇见李威的时候，天上也是一片流云。

只是，如今它变成了灰色。

还记得离开荥阳的那天，老爹和娘站在李府门口朝我挥手告别，朝阳从藏龙山那边升上来，带着他们无尽的牵挂和殷切期望。

只是，如今它被乌云盖住了。

还记得轻莲镇的小舟一荡一荡，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凶神恶煞的人贩子将鞭子对准了莫芜，她端坐着身体，不为所动。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为所动。

艰险的山洞内，崔誉等了一个人五年。

原来，在瞬息万变的红尘中，也会有一些人、一些事情，是亘古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