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古往今来第三人（1 / 2）

尚夏醒来时，发现原先看到的画面消失的一干二净，而自己也处于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没有师傅，没有他，也没有她，但是触感却跟现实一样，不断的超重失重，旋转跳跃。就如同做梦一样，明知是梦却醒不过来。

上面是夜的天空，奇怪而高，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

突然，景色一变，场景变换，尚夏发现此刻正和一位白袍黑短发的存在交谈，因为看不清面容所以判断不了年龄，暂且以存在称呼。

“年轻人，带酒了吗？我这里有故事！”一个嗡声嗡气的男人音

尚夏刚想说酒没有带，只带了一双耳朵，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早已坐在桌旁倒酒，而这酒的颜色竟然是黄的，还不断冒着气泡。

“嘿嘿，现在的后生啊，真不错！”

只见那位存在喝了口酒，又捏了几粒花生米，随后“味儿不错，是个大材，倒退二十年，咱们还能过过手，可惜了！”

“这炸花生米最考验一个油温，火候不到，吃起来就面，火候过了，吃起来就苦，跟做人是一个道理，菜品就是人品，以前我做厨子的时候，承包各样的丧喜宴席，除了肘子这类需要焖煨的，从来都是第二天现做，图个啥？”

“新鲜”尚夏沉声道

“对流”，万人敌说完这句话后拿起黄瓜沾了沾大酱接着道“你给人家烧菜，办好了主人家有面子，办砸了坏了自家招牌，这就是生意！”

“我从十二岁辍学便开始做生意。”

“辍学？”

“那会家里没钱，母亲是个盲人，父亲是个残疾，在二年级时为了给俺交学费让俺妹妹不念了”

“在上学路上俺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既然妹妹不上了索性老子这个哥哥也不上了，拿了书包便回来了”

“回家俺爹语重心长的告诉俺，不上别后悔，最重要的是不上别怨别人”

“现在想想当父母的是真的不容易，俺爹是个残疾也不能外出打工，只能赶个小集赚点生活费。后来十二岁那年陪着俺爹赶了一年的集，十三岁那年进砖厂，当时的小推车你知道吧，到我这里，我得跳起来才能推”只见万人敌双手比划着，在胳肢窝附近划着线

“后来十三那年，俺一个哥介绍去做厨师，这厨师一当便是到了现在。”说到这里的万人敌似乎是口渴了，随后拿着那杯带气泡的酒一饮而尽。

尚夏心想此人真是好酒量。

“可惜了，在俺三十四那年，俺舅死了，舅母跑了，剩下带病的姥爷和三个孩子，你知道吧，那个小老三那年还没断奶，这可把俺给愁的呀！”

虽然尚夏不明白二年级、辍学等词的意思，更不明白赶集砖厂的含义，但不妨碍他理解。

“能怎么办，替你媳妇养着呗！就当自己的孩子了”尚夏打笑道

“对流，所以人家现在问俺俺有几个孩子，俺说五个，其实就两个。”

“后来一个个送走老人后，俺就在想菜品如人品这句话怎么那么刺挠呢！忙了一辈子，到头了落下了啥，俺想不通啊！

后来俺一个劲的想一个劲的想，一阵风吹过来，俺就看见了那些人在割麦子了，俺才想起来俺家的麦子也没割，赶紧回来割麦子，可经不住俺一个劲的想啊，在割麦子的时候俺看见麦秆被割下来的样子俺就想到，这人跟麦子一样啊，麦子活着不就是为了成熟吗，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什么？”

人活着就是为了樱岛麻衣！

“我不知道。”尚夏摇摇头

“不知道就对流，人活着就是为了找到活着的意义，后来俺就去找，找着找着就发现俺这是从现在去找过去存在的理由，俺找到这里再也不找，就算天塌下来也是现在的”

“屁话，后生可别听这个崽种在这神叨了。”不知何时，酒桌出现了另一个人，尚夏大惊。

“狗屁，你这个神棍又要招摇撞骗了，走了走了，见到你真是晦气。”说完万人敌竟然凭空消失了。

“后生！别听那个老厨子的废话”

“酒不多了”尚夏看看酒瓶。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个老厨子，就是多年来没有人来过说说话。”

“前辈贵姓？”尚夏试探性问道

“免贵姓冠，冠三军。”

“从这名字你也能猜到，我是个丘八。”冠三军自嘲道

“我生活在一个战乱的时代，所有的人都在害怕明天的到来，因为没有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比那老厨子好点，爹娘完好，十八从军，已经记不清打过多少仗了，见过太多的死人了，以至于常觉得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而我却偏要向这些作绝望的抗战。”

“就像老厨子一样，我也常常想，我会把自己想象成单独向敌人冲锋的骑兵。”

“只不过这个敌人是人类整体，而我就是那个绝望冲锋的复仇者，你知道那种引人注目的情愿的自我牺牲嘛？你知道那种令人浑身颤抖的感觉吗。”说到这时的冠三军竟然真的激动的颤抖起来。

“我明白我明白”尚夏试着从冠三军的角度出发，无非是病态的自我满足罢了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懂！”

“啊对对对，我什么都不懂”尚夏懒得理会这个病娇。

“这都不懂，那你来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他们派你来这里打探消息的，呔！哇咦咦呀，给我抬刀备马”说罢冠三军竟然不知从何拿出来的一把刀劈向尚夏，尚夏猛然挥手挡过来。

“啪”的一声，不知是什么被打碎了

“醒了？”寸光阴在旁边问道

“这里是？”

“山河社稷图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