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折梅居(二)(1 / 2)
出于对黑暗的敏感,阿拉沙·玅洙感到战戈的气息逐渐靠近,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野兽。
阿拉沙·玅洙凛声道:“你干什么?”尽管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她还不准备用“玅洙”的身份委屈自己,黑夜中她思索着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战戈,人却始料未及的被他推倒,本能反应回首劈他一掌,战戈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按在身侧,一击不成玅洙再次抬脚想要踢他,奈何他的双膝抵着她的腿叫她动弹不得,虽说她会一点防身术,可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她算是体会的淋漓尽致,玅洙气急败坏的说着:“我都告诉过你我来葵水了”
“我知道”战戈轻轻松松的接口,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战戈可以想象到她此刻龇牙咧嘴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很冷漠,即便是那种境地。
思及至此,他起了调笑之意,坏笑道:“放心,我不介意”说着一只手将她的胳膊固于头顶之上,另一只手作势要去解她的腰带。
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且末,玅洙何尝受过这种对待,张口就骂道:“战戈,你混蛋”因本以为他好歹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战戈不像玅洙思绪飞转,猛然间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他整个人僵了僵,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平生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原本奢望美好的第一次就被这么打破了,战戈有些不开心甚至懊恼,收敛了玩闹的心思,拉了拉一旁的云被覆在玅洙身上,自个儿翻身躺在床榻外侧边上。一连串的动作让玅洙有些吃惊,难不成因为刚刚她骂了他的缘故?玅洙总结着这个世子不经骂,好在她找了一个制服他的武器。
玅洙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战戈,熟不知战戈此时还在生着闷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她相处,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却莫名的心烦意乱。
今夜不只是战戈,玅洙也未合眼,不过她想的是案子,这桩谋杀案牵扯到的每个人都是嫌疑人,如果真像战戈说的那样,褚冽和云娘不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安迪尔王都里的人,黑衣人引他们前去无非是想让他们发现那个叫云娘的人,凶手是谁?安野真的是死于内斗?婢女为什么一直强调她是镬且侯的女儿?难道只是为了求救?还有那个侍卫他脚底的竹叶和死者发间的落叶显然来自同一个地方,线索串联在一起,玅洙思绪乱飞。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火海,自己遍体鳞伤,周围乱哄哄的,嘈杂声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玅洙,玅洙”那声音像是来自远方,迷迷糊糊的睁眼,战戈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眉宇之间似有忧色,玅洙疑惑的揉揉眼,这才惊觉,她满脸的泪珠还未干涸,她有些不明就里,so,这是什么鬼?她没有梦游的习惯,难不成是身体的主人?果然,公主就是脆弱。
玅洙擦干眼泪,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案子有进展了?”
战戈愣了愣,刚刚那会儿她分明就很痛苦,而此时此刻却一本正经的问关于谋杀的话题,丝毫没有异样,干净清澈的眼眸像水洗一般笔直的看着他带着询问。
战戈淡道:“巫医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玅洙兴奋的掀开云被,跳下床:“没想到你们的法医,喔,不,巫医,这么敬业”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你们这里不都叫仵作吗?”
战戈听着她口中蹦出来的一连串的新词久而久之也不觉得新奇,只道:“有些地方叫仵作,在我们尼雅称作巫医,宫中治病的大夫叫仙医,但是经常会说成是巫医,这些你以后都会慢慢熟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一袭素衣白袍添了份儒雅之气,玅洙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她关心的只有案情,她凑到他身边问道:“死者的致命伤在哪儿?”
战戈瞥了她一眼,此刻玅洙正跪坐在他面前,一双眼闪着光亮期待地看着他,战戈慢悠悠的理了理衣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头部”
玅洙兴冲冲的拉着战戈去置尸房,果然不出她所料,凶手杀了人却把罪栽赃到镬水身上,而且是以最屈辱的强奸罪呈现在大家眼前,这更像是一种泄愤,可是凶手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玅洙端详着眼前的尸体:“死者生前去过一个地方”昨晚她就发现死者房间的气味儿不对,原本以为是房间熏香的味道,今日才知竟是如此。
战戈偏过头看她,示意她继续,玅洙绕着停尸桌,边走边道:“他的衣服后领有脂粉擦过的痕迹,虽然我不太懂,但闻着气味儿应该很高端,不会是丫鬟之类的人”
“有可能是镬水的”战戈提醒道。
“不对”玅洙凑上去细细闻了闻:“这香味儿和镬水身上的不一样,因为他胸前的衣襟上沾满了镬水的气息”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嘀嘀咕咕的解释道:“那晚她往你身边凑了凑,我在你身上闻到的”
战戈饶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总结道:“狗鼻子”
玅洙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叹,这么现代的用语她好久都没听到了,一想学生时代的场景,她不禁笑了笑。
而战戈是真心夸奖她,丝毫没有讽刺意味,他现在才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不知道的,这样的玅洙才深深吸引着他,像是一个新奇的世界让他不断探寻。
玅洙继续她的解说:“死者的衣服内衬上站了几缕发丝,对比了一下无论是从发色还是发质都不属于镬水小姐,也不是婢女芷儿,一个婢女的头发不会保养的这样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外面养的小妾,可是尼雅的名风虽然开放,但死者毕竟是异国人,我听说尼雅的女子都很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