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赴宴（1 / 2）

叮~

果然如方沐所推测的一般，他的身体很自然的开始拨弄其映月的琴弦。

……

凉亭里的方越闭目听着不远处琴房里的琴音。

“断断续续的，还错了，怎么回事？”琴音刚落，未等方越起身，第二遍同样的琴音再次出现。

区别于第一次，这回整体流畅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方越能从琴音之中听到‘情感’！

“难不成，开窍了？！”方越压下心中疑惑，选择继续听第三遍。

第三遍。

琴房中的方沐已经完全熟悉了映月，十根手指或快或慢，或急或缓的按照心中的那个琴谱拨弄着。

每一根琴弦的震颤，都撩拨着周围的空气，携眷着美妙绚丽的旋律，向四周散播着。

此时的方越已经彻底舒缓了紧绷的眉间，食指也在轻轻的附和着音律。

第四遍，方越已经不自觉的开始点头，第五遍……

一连十三遍，琴音终于停了。

始终在一旁服侍的老马，热泪盈眶的跪在方越面前，贺喜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公子他终于开窍了，而且是瞬间融会贯通，进步神速，您这一身技艺，终于有传人了。”

“不容易啊，沐儿也算是命途多舛了，如今开窍后，也算在这世间有了一个吃饭的手艺。”话虽然说的悲凉，但是方越眉间的喜色可是怎么隐藏都藏不住。

“准备点礼物，稍后去赵府赴宴的时候一起带上。”

“老爷这是？”老马惊喜道。

“算了，直接把那可福王赏赐的珍珠给装上。”方越思索一番后，直言道。

“好，老奴知道了。”

方越身为“宫廷乐师”虽然名字挺唬人，但其中的辛苦别人又如何知晓。

最为重要的一条红线就是，乐工为官贱民，即国有奴隶，地位卑下。盛唐有着严格的乐户制度，使乐工身份强制世袭，无故不得脱籍。

无故不得脱籍！

所以即便他方越已经成为了宫廷乐师的大司乐，无数达官显贵的贵客，可是在那些当官的心中，自己依旧是个贱民……

这件事他清楚，也欣然接受，但是对于如今的方沐，方越的想法改变了。

原本他只想着让方沐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是刚刚的《阳春》，让他切实的感受到了万物知春，和风荡漾的春意。

而礼部，恰巧正是乐坊的直属管理部门，花一些重礼，外加自己的面子，应该会让他们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乐工脱籍。

无意间，方越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了琴房的门口。

在他正欲敲门的时候，门内之人心有灵犀般的将门打开。

“沐儿。”

看到方越先开口，方沐强压住心里的恶心，别扭的喊道：“娘亲。”

“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练习了几年的《阳春》一开始都能弹错！”

听到方越严厉的呵斥，方沐羞愧的低下头，心中万般想说的，最后只化作一句，“娘亲，我错了。”

“错了？！我看你是懈怠了！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就给你吓成这副模样，大病三天，真是可笑！你这怂样要是面圣，还不得吓的尿裤子，到时候你娘亲我这人头都要被你搭进去！”

坦白说，方越其实样貌极其出众，而且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金丝带束成的高马尾，本应该是潇洒倜傥的江湖大侠，可是发怒的样子，真的好似那凶神恶煞的地狱修罗。

就这么两句话，就吓得这副身体两股战战，腿软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