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女(1 / 2)
华营:
华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没有出众的外貌,名列前茅的成绩,平平无奇地活着。
唯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在文艺方面有些许出众,会画画,也会写些散文或者其他文章。她的性格很乖巧,乖巧的吓人,屈指可数的朋友,文具和各种绘画工具,网络上的各种东西构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还有一点,是她没和任何人说过的,她喜欢罪案类的小说和电影,各种都市传说和怪谈。
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在把她带大的奶奶眼里,她是一个邋遢且性格偏执的自私鬼。
华营从来不想对此做出任何解释,她那个只会絮絮叨叨的奶奶一旦和别人提到她就会像吐苦水一般把她说成一个自大偏执的离开别人根本照顾不了自己的愚蠢的形象。
她只是想借华营来证明自己有多么伟大。
华营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形式主义者的自我感动,她这么安慰自己,只需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实现经济独立然后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就行了。
但华营还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奶奶的目的何至如此,让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孙女未来养自己,这才是她的目的。
这个目的华营在一次和奶奶争吵的时候才知道,按理来讲,按正常的法律程序来讲,应该赡养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眼前的巨婴老人却让华营到时候给她打钱。
“你不养我我就拍视频发到网上,我去你们公司闹事,说你公司里的那个华营就是个白眼狼,啃完了老人的肉一点也不知道回报,我让他们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奶奶喋喋不休地说道。
“你还能怎么着我了?我未来的时候我就自己过日子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找不到我,你慢慢找去吧!”华营怒不可遏,这次真的是她的爆发点了。
奶奶没有丝毫的嘴软:“怎么就找不到了?我去网上一搜怎么就查不到你了?我不但到时候去你们公司闹事我还把你告上法庭去!我让你蹲大牢!你走着瞧吧你!”
华营捂住耳朵,但噪声不从声源处切断的话依然会传进耳朵里,华营有点想哭,但只能尽力去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哽咽全部被嚼碎咽了下去。
直到华营做出让步来这件事才罢休,奶奶仿佛获得了胜利,华营眼角斜去看到了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但她必须和副嘴脸同住一个屋檐了,直到她们某一方彻底消失为止。
徐珞:
徐珞是一个警察,就业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成为警察一直是她的梦想,现如今也实现了。
父母很支持她的梦想,不过和徐珞想的不一样,他们只是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铁饭碗,以后的徐珞能有钱养活他们就行了。
在这点上徐珞很无语,似乎在他们的眼中职业只要好赚钱他们就会无条件支持,记得在她决定要成为一名警察之前父母还在建议,说建议都是好听的,完完全全的强迫命令她选择金融方面的东西。
最后在徐珞的坚持下才成功报考了警校,从小到大,无论徐珞想做什么父母都持坚决的反对态度。“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告诉你。”,“你绝对会后悔的!”这几句话徐珞从小听到大,但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的人,至少从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持自己的主见开始,她从未后悔过一丝一毫。
他们吃的盐也不见得有多少,只是喜欢在晚辈面前装装威严罢了,因为出门在外可没有人可以让他们这样去肆无忌惮地骂。骂狗呢,怕狗不守家了;骂猫呢,怕猫跑了;骂鸡呢,怕鸡不下蛋了;骂别人家孩子呢,怕别人家对自己说三道四,唯有自己家的孩子,她又不守家又不会跑,又不下蛋,自己就是她长辈也犯不着别人来对自己家说三道四。
不过是群狐假虎威的可怜人罢了。
“我怎么不去说别人家的孩子呢?我去管别人家孩子不行吗我非管你?!”
因为别人家孩子犯不着你管啊?你大可去管别人家的孩子看看人家家长怎么看你,怕不是关爱智障的眼神。因为管不了别人所以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家伙,只为了满足私欲的胆小鬼!徐珞在心里骂道,盯着眼前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父母。
只是为了在自己身上获得在外得不到的存在感和成就感。
华营:
华营在书桌前写着那成堆的作业,她眼前的书已经快摞成山了,她是在没时间去给自己腾腾空位,学习很紧张,她从步入高二以来就从没有好好休息过,太空遨游一会儿都是罪恶的。
没办法,班里实在太卷了,那群家伙天天喊着走出舒适圈,好好学习,他们这已经不是走出舒适圈了,这是已经走到死亡圈了吧?!
大佬们为自己的身心健康考虑考虑好吗……
华营很累,周六早上还要起来早读打卡,下午还有网课。
奶奶又在打电话了,她打电话从来不考虑周围是否有人,自顾自地大声说话,分贝大的离谱,你让她安静点儿只会得到一个回答——“我打电话挨你啥干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华营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絮絮叨叨。
“哎呦,我那时候才舍得给自己花钱买一双好点儿的鞋呢,你知道吗?去年我的钱呐,全都给华营买衣服去了。”
什么东西?的确是在去年买了衣服不错,但又不是自己强迫她买的,有病吧?
“哎呦,孝敬我,我告诉你……”说起了悄悄话,华营知道全是在说自己,她仔细听了起来。吃人。
“你有本事说大声点!”华营怒了,她真是自己奶奶?
“哎,你看,她生气了哈哈……好的,先挂了哈。”奶奶笑着挂了电话,突然大变脸,“我和她说话与你啥干?”
“我不喜欢你说那种东西!”
“说什么?我不就说了去年给你买了衣服吗?!”
“悄悄话呢?”
“什么悄悄话?”
“你和她后来偷偷说的东西!”
“说啥了你说!?”奶奶自以为底气很足,“你说啊?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行吗??”
“吃人。”华营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看着奶奶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是是是你耳朵灵,你属狗的,我就说了怎么了?你还说不得了是吧?别人家孩子大人在他面前拍拍玩笑祂还笑一下就你说不得了是吧?!”
“这不是玩笑了,你说过很多遍了谁喜欢听这种东西?!”
“怎么我就说了怎么了?你还说不得了是吧?!你想造反啊!你越大越能耐了是吧?!每次都是你接话,你给我滚!”
“你才滚!滚!”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别回来了!你个白眼狼我养你干嘛啊哎呦,还不胜养头猪啊哎呦……”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华营知道自己吵不过她,她永远比自己“有理”。
“你走开,一开始你别吵啊。”
“你非要吵的不是?!”
“明明是你先挑起的事行吗?!”
奶奶那起了平时过年才用的擀面杖:“你想造反是吧?!一天到晚就你事多,我打死你信不信?!你别活着了你去死吧你!……”
“你打啊,死了你坐牢。”擀面杖已经抵在了华营的脖子上。
“打死你这种窝囊玩意儿我做个屁的牢。”
“好啊,你打啊,看看咱俩谁先死!”
“你……”奶奶大哭了起来,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巨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别学了!”
奶奶将手中的棍子敲得梆梆作响,把华营的自动铅笔活生生敲烂了,华营对这支笔很有感情,这支笔是她四年时自己买的,陪她很久很久了……
“你滚!”
“该滚出去的是你个是吃人的玩意儿,白眼狼滚出我家!”
……
最后是妈妈赶回来后才把事情解决了。华营哭的泣不成声,最后奇怪地笑了出来,其实也听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就是像疯子一样嘶吼,把屈辱与不甘全吐了出来。
她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徐珞:
“好的好的,我会完成的。”徐珞又开始发誓了,她当然回去完成这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奇奇怪怪的民事纠纷让她头疼。
徐珞摸了摸手里的饭盒——凉了,算了,去外面买着吃吧……饭盒是父母随便给徐珞装的,徐珞一次也没吃过,就算是热的也不会去吃。那两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
“珞?你不去热饭吗?你妈又把饭烧糊了?”同事路过了徐珞身边。
“对啊,味道都渗出来了,焦糊的味道,不能吃了。”
“你就不和你妈妈说说吗?”
“没办法,她总是自以为烧的很好,我和她说就是找骂来的。”徐珞耸耸肩表示无奈。
同事叹了口气,离开了。徐珞准备出门买点什么,或者点个外卖,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这里是警察局,请问出什么事了吗?”徐珞接起电话,不一会儿变得一脸凝重,“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华营:
华营将那支被砸坏的笔放进了笔袋,她发誓,她宁可认这支笔当干妈也不愿再喊那个老太婆一声奶奶。
华营一整天都病恹恹的样子,委屈全都存在了肚子里,却无法被胃酸腐蚀殆尽。
华营懊恼极了。
华营没劲地走在街上,看到了一家奇怪地商店,以前从没见过的店,要不是外面摆着新品的牌子她还真不知道这家店可能是卖东西的。华营进去看了看。
“你好,欢迎光临,小姐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吧。”店老板的口气很温和且热情,华营没觉得什么,这种大多都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吧?
华营掠过了一处摆放着一堆笔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正好那只笔被奶奶砸坏了,买支新的吧,只是可惜了原先的那一支。
笔的名称很奇怪,除了常见的中性笔,激光笔,可擦笔以外她还看到了一种笔,名字叫枪。“枪?”华营喃喃道。
“是的,小姐,那个是枪,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用一下,不过请不要对着货架试用呢。”店老板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铁皮盒子,里面已经千疮百孔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试用时要记得换笔芯,就是旁边的那一盒里面标着枪的图案的笔芯,写字时换回原来的笔芯就行了。开枪时要把按动的那一头对着自己,笔尖对着攻击目标,明白了吗?”
华营看了看店老板,看上去虽然的确有点假,但真的很亲切。
试试看呗,假的就不买了。
这支笔是一支按动笔,没有笔盖,黑色的,带着一些金属质感。
华营将笔尖对准铁皮盒子,按动了另一头——没什么事情发生。突然,一阵灼热的东西似乎掠过了华营耳旁,笔直地射向了铁盒子,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盒子又多了点伤痕。
“对,就是那样,要注意不要轻易对着人哦,会死人的。”店老板指了指华营身后,身后一面空白的墙上方全是密密疏疏的弹孔。
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吗?但华营并没有听到开枪声。
“有人在我后面开枪了吗?”
“不是。”店老板保持着她一贯的微笑,“开枪的人是你自己。”
华营紧紧握住了那支笔,思考良久,缓缓开口道:“多少钱,我想买一支。”
“要小心用哦,你自己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且懂事。”
“多少钱?”
“不用,你可以免费带走。”店老板笑道,“不过,代价嘛……”
徐珞:
警察们迅速封锁了案发现场,是某小区14楼的一家人。
一个女孩呆呆地蹲在地上,面前倒地的大概是她的奶奶辈的家人,血染了地面一大片。玻璃破碎,溅的满地都是。
“姑娘,过来一下。”徐珞带着手套和鞋套,避免自己破坏了案发现场,向女孩伸出了手,“别怕,我们是警察。”
女孩缓缓抬起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按动笔,站了起来。
“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华营……”
徐珞迅速记录了下来:“倒在你面前的女人是谁?”
“我的奶奶。”
“你的奶奶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徐珞接着问道。
华营无意识地想了想:“大概是在六七点左右吧,我和我奶奶又吵架了,我们经常吵架,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然后她就过来想抢我的本子,想把它撕烂,但这里面全是我写的一些东西,我和她争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玻璃碎了,然后我奶奶就往我这边到了下来,我就往后躲,她就再也没站起来过。”
徐珞全部记了下来:“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你奶奶呢?”
“我不知道。”华营摇摇头,“我当时什么都没听到,除了玻璃碎了我知道外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的华小姐,你的话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请你先跟随警方回到警局,后续我们大概会继续询问你相关的事情,请你调整好情绪。”徐珞将华营送出了门,转过头时她全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刚才还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女孩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似乎,是死于枪伤?”法医戴上手套轻轻将死者的头部上抬,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弹孔似的伤痕。
徐珞眉头紧锁,看样子麻烦了。
华营:(那天发生了什么?
华营把笔买回家一两个星期了,一直没用过。如果要用的话,她已经想好要对谁用了。
“不能处理尸体,这楼下全是监控。”华营碎碎念道,“避免我本身对她造成二次创伤,只用枪。”
她一直练习着口供,如果看到讨厌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也应表现的十分惊讶,肯定会争吵,然后把她杀,最后华营在纸上圈了了三个字——在书房。随后将纸扔掉。
那天,华营从成堆额作业中抽出来时间下楼倒了个垃圾。
回家时,刚开门就听到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哟,懒鬼也知道下楼倒垃圾了?”
“和你没关系。”华营轻轻说道,但也故意让对方听到了。
“恁姐(方言,你一天到晚就窝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帮家里干干家务什么的,作业一天到晚写那么晚……”
“我有时间吗我?”华营回到书房。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时间就你没有?”奶奶又生气了。
“你去找别人家的孩子谢谢!”
“我真的是,白养你了!”奶奶又拿起了擀面杖,上次她拿起擀面杖的时候华营似乎就很害怕,她想故技重施。
奶奶走到华营跟前,像用擀面杖再次抵住她的脖子。但这似乎不管用了,千算万算,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先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华营拿出了那只笔,好机会!按动了另一头,对着奶奶的脑门。
奶奶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骂道:“疯子。”但下一秒,她全错了,子弹狠狠地穿透了她的脑门。奶奶似乎听到了尖叫声,一个是华营笑着发出了尖叫声,刺耳极了,另一个是灵魂从身体抽离的尖叫声。她看着自己的孙女笑着看着她一点点死去,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告诉你吧。”华营在她死之前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告诉地狱里的所有人,是我杀了你,并且等到不久之后,我也会到地狱去,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华营慢慢地蜷缩在了书桌下面,发出害怕的哭泣声,拨通了电话:“喂,11吗?我家里有人死了。”
徐珞:
“枪伤?真的是枪伤?奇怪了。”徐珞看着尸检报告,确确实实是从死者头颅里面发现了一颗子弹,“私藏枪支?还是恐怖分子?”
“谁知道呢?而且子弹到底是从哪射过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凭空出来的。”同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14楼附近的,上下楼或者领居有什么证词吗?”
“六点多左右听到了争吵声,然后是玻璃碎裂那个女孩尖叫的声音。”
“她们吵的什么内容?”
“‘我真的是白养你了’,那个老人不止一次这样大吼大叫过,其实周围的人都不喜欢她,她喜欢说别人的闲话,还爱占便宜。”同事说完,徐珞若有所思。
“那个女孩呢?案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那个女孩?”同事若有所思,“她啊,没有什么,周围的人都说她平时出奇的安静,所以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你不会以为是她干的吧?”
“不知道,不排除。”
“那她哪里来的枪呢?”同事问道。
“谁知道呢?附近的住户都没有听到过枪响声,消音器也没那么厉害吧?”案子似乎越来越难办了,“那个女孩呢?”
“啊?现在她在她姨家住着呢,正常上下学。”